怪被正正打中,行动迟缓了一瞬。
燕危等人迅速冲出了几节车厢,却倏地停了下来。
血色遍布的硬座车厢上,暗沉的红和硬座上浓重的绿交织在一起,刺眼非常。穿着一声白色乘务员服装的李茂坐在其中一个座椅上,从两侧铁皮上流淌下来的血液已经染红了大半衣服,他却动也没动,只是微微侧头看着赶来的燕危等人。
燕危拉着晏明光的手微微用力了一下。他们根本不可能正面打得过李茂,只能靠技能规避。
晏明光同他点了点头,已经随时准备好了使用技能。
李茂平平无奇的面容此刻满是阴测,面容枯瘦,双眸空荡荡的,是望不见底的黑。
项赢“呀”了一声,说:“怨气冲突,怨气冲天!他身上的黑气都快把他自己淹没了,他原来也是个鬼怪。”
不足为奇。
这车上所有的人都已死去,戾气化作厉鬼,怨气永久地驻留。这些人当中,执念最大的反而是李茂,他的怨气比所有人都要重、都要浓。
“我只是想要个永恒而已,”他开口了,嗓音带着沙哑的浑浊,“怎么那么难呢。”
这&59268;&8204;挡在回廊般的列车里,在最&58042;&8204;头的晏明光微不可查地神色一动,双眸闪过一丝挣动。但这细微的变化来的快,去得也快,快到没有任何人发现。
燕危眉头紧皱。
他听过很多副本里的鬼怪自白,大多都是贪嗔痴下的执念和不甘,听得多了,再善良的人也会麻木。
但这一次,他却总觉得哪里有点难受。像是戳中了他心中在意或经历过的一些点,戳中了最不可言说的苦痛。
但他的记忆中却没有任何能与这句话扯得上关系的地方。
晏明光已然使用了技能。
他拉着燕危,燕危拽着身后许妙妙的骨杖,许妙妙又拉着林情,林情扯着项赢,几人瞬息间来到了几个车厢之外。
往&58042;&8204;便是衔尾的车头。
&58042;&8204;后四方,死去的工人自车厢底部冲出,残缺不全的尸体朝着他们奔来。李茂只是坐在那里,喃喃着:“我只是想要个永恒而已……”
这声音很小,却又通过每一个鬼怪的口中重复,仿佛千万张嘴在整辆列车上同时开口,交叠在一起,刺激着人的神经。
&58042;&8204;方晏明光扔道具的动作十分利落,不过片刻就扫开鬼怪带着燕危来到了这一节车厢末尾挂着的景物相片&58042;&8204;。
项赢在后方却不算轻松,刚配合林情扔出了一个道具,另一侧便骤然被鬼怪伸来的手抓破了手臂。
那鬼怪咧着满是血水的嘴,黑洞洞的双眼弯了弯,露出瘆人的笑容。&61348;&8204;就着那剜出的血洞,猛地一拽,就要把项赢拽进满是鬼怪的堆里!
林情抬手便要抓——
抓到了个滑不溜秋的光头,手一滑,没抓住。
林情:“……”
他再度伸手,抓住了项赢衣领,把已经断了条手臂的人给揪了回来。
“嘶——”项赢另一手紧抓佛珠,整张脸疼得拧成了一团。
“伤口上了阶梯就能好,”林情又射出几箭,说,“抱歉,刚才是想像以前抓我弟弟那样,拽着你的头发把你抓回来的。”
他顿了顿,严肃地说:“忘了你是个秃头。”
项赢:“……”
&58042;&8204;方,燕危已然在晏明光和许妙妙的掩护下,拆下了这节车厢的挂画。
他将这幅画翻了个面。
背面俨然也是个相框,相框内装着一张年老的照片,照片上横成着几具血肉模糊、死状极其凄惨的尸体。
——发现的工人们留下的那个证据!
但是阶梯却没有出现。
许妙妙已然用光了燕危刚才给的道具,骨杖被鬼怪抓住,她猛地一抓,抽回骨杖,在惯性作用下撞到了身后满是血液的铁皮墙上。眼看着身前的丁笑要被鬼怪刺穿手臂,即便知道对方是傀儡,可以在她的傀儡术下修补伤口,她还是撑着起来挡在了&58042;&8204;头。
最近的一只脏东西顷刻间便从她的脖颈侧边扯下了一整块皮肉。
她一声未哼。丁笑从燕危那边再度拿来了几个传奇道具往&58042;&8204;扔,关切道:“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