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回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张大人放心,你的妻子儿女,很快就会用同样的方式,陪着你上路。”
这一次,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而身后,很快就响起了张蠡带着怒气的咆哮声:“谢云憬,你会入十八层地狱的。"
谢云憬没有回头,出了大牢。
到了外面,就见到夜色凉入水,旁边竹林被风吹得嗖嗖,那些竹影晃得仿佛跟鬼影一样。
谢云憬抬头看着天上的冷月,也很冷。
身后,是张蠡怒骂的声音,是他惨叫的声音。
谢云憬望着那一弯冷月,望着望着,就笑了。
他早就已经在地狱之中了,又怎么会怕进地狱呢。
清凉的月光落在身上,格外的冷。
他伸出自己的手,想要帮自己怀里的荷包拿出来,又生怕自己布满了血腥的手污染了那干净的荷包,于是又收回了手。
这时候,墙头一个黑影跳了下来,把一封信交到了他的手中。
只有简短的四个字:太子已入套。
谢云憬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把纸丢到了旁边的石灯之中,不一会儿,那一张纸,就被火焰吞噬殆尽。
他们的计划是,把太子的钱,套进私盐生意中,当太子无钱可使的时候,再把他贪墨、买卖官职等数件事情捅出去。
那黑衣人看到他不言不语的样子,问道:“侯爷,太子,是不是很快就要……”
谢云憬摆她摆手,道:“不,等时机。”
并不是时机不好,而是,宫中最好,越乱越好。
太子倒台,并不是他的真正目的。
那人连忙应是。
刚想要开口,忽然听到谢云憬开口:“查一查,夫人今日跟谁见面了。”
黑衣人有点愕然,忍不住劝告道:“侯爷,王爷让我给您带话,大业未成,那沈家女与我们不是一路人,您切莫儿女情长,毁了自己汲汲营营的一切。”
“此事我自有主张,你莫要多管闲事。”
谢云憬幽冷的眸子扫了过去,那黑衣人当即就低下头颅,说了一声:“是。”
很快,那个黑衣人再度跃上了墙头,来无影去无踪,仿佛自始自终,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
过了一会,有人来禀告他,张蠡招了,并且签字画押了。
谢云憬伸手摸了摸自己心口的位置。
那里,放着从她那里抢来的荷包。
他隔着荷包,摸着那荷包的纹路,眯着眼睛,忽然想起来成亲那天晚上,看着它穿着凤冠霞帔的样子。
那时候,他娶她,并不是所谓嘴上说的见色起意。
但是,如今一想到,她面对自己是一副排斥憎恶的样子,而面对别的男子时,竟然能够笑得那么好看,他心里,就似乎有什么抓着。
说不清楚的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