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躲,阮暮汀便越看,就这么大点地方,一只不敢动的兔子,能躲到哪里去。
安稚春实在是躲不过了,脸颊染上了羞惭的神色。
阮暮汀望见她红了的耳朵,不再逗她,直接问道:“你在这偷偷洗什么?”
安稚春抿住了嘴唇,不说话。
阮暮汀探了探身子:“都是女孩子,没什么好害羞的。你还叫我小姨呢,跟长辈不要……”
话顿住了。
因为洗手池里的东西,完全在她的猜想之外。
那是一件白色的衣服,仔细去看,能看到有些眼熟的蕾丝花边。
衣服是纯棉的料子,安稚春努力清洗的地方沾了大片的辣油。
洗手台上只放着洗手液,所以清洗效果并不理想,搓了这么久,还是红红的一片。
直到这一刻,阮暮汀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安稚春受欺负了。
单方面地被欺负,甚至被人动了手。
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阮暮汀道:“是你白天穿的那条裙子?”
安稚春低着脑袋,手还背在身后,紧紧地纠缠在一起:“……嗯。”
阮暮汀:“怎么搞脏的?”
安稚春不说话。
阮暮汀换了个问法:“上完课就回宿舍了吗?”
安稚春:“嗯……”
阮暮汀:“什么时候从宿舍离开的?”
安稚春声音很小:“七,点。”
下课的时候是六点,安稚春离开宿舍是七点,矛盾爆发得又快又急。七点的时候,其实阮暮汀还在学校。
“那你这两个小时去了哪里?”阮暮汀问完这句话就有些后悔,因为她想起了安稚春干净的行李箱和鞋子。
雨已经下了有一个小时了,安稚春脚上一点泥都没沾就到了她家门口,那说明,安稚春一直都在。
或许在楼栋大厅里等她,或许藏在楼梯间,或许她开门进家的时候,其实安稚春就在角落里偷偷看着。
却不敢给她发条消息。
阮暮汀有些不明白,安稚春怎么这么怕她?
她开始忍不住反思,是自己什么时候做了什么错事,让安稚春误以为她不近人情了吗?
阮暮汀很是心疼,她抬手揉了揉安稚春的脑袋,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我家地址你妈妈跟你说的?”
安稚春迟疑地点了点头。
阮暮汀抬手,揽着她的背将她轻轻地带到了自己怀里:“别怕,你来找我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