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芽看着星欢呼雀跃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她知道这里必然会形成一个部落。
如果当初没有救下猎,她和朱大黄说不定会一人一狗相伴终老。
如果没有因为恻隐之心留下羽和霖,也不会开了收留其他人的先河。
而允许隼一行人住下,才是真正改变了收留的性质,变成了几个小团体的融合。
想以后再来诚心投奔的人,大家都能欣然接受,然后一齐努力将整个部落壮大。
想象起来真能算是一件很好的事。
但这不是她的愿望,她只希望自己和朱大黄能够过上安稳闲适的生活。
人越多,就意味着麻烦离她越近。
朱芽从腰间的兽皮袋中取出被巨狼呕出的乌黑色木块。
口吐元日的金乌被细细雕琢其上,金乌三足之下以楷体刻下四个种花人熟知的四个字。
【天命玄鸟】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①朱芽低低吟诵。
猎告诉她,木也曾拿出一模一样的令牌,直言这是进入圣城的凭证,羽亦在一旁佐证,说这块令牌定然是由圣城传出的。
也就是说这种形制的乌木牌产自圣城。
圣城人是如何得知这个异世界的典故,并且还将其雕刻在重要的凭证上?
朱芽将以往发生的事情仔细串联起来细想,有了一个令她也觉得荒谬的猜测。
或许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的穿越者,她的时间线远早于朱芽,穿越者前辈在这里教化蒙昧的原始人类,教以文明,授以技术,并且创建了最早的圣城。
有关她的一切本该以伟人之名流传于世,但朱芽从来没有从任何一个人嘴里听过有这么一个传说。
再结合圣城流传出来的缺胳膊少腿的技术,让朱芽不得不深思这个穿越者前辈的下场。
如果,不存在这么一个人,那这些文字又该如何解释呢?
至于这块已经开裂的令牌中包含的动物恶灵,已经第二次出现在她的身边,由不得她不多思。
朱芽在心中冒出一个前往圣城探个究竟的想法,但从羽的坦述中,并非任何人都能持着令牌随意出入圣城。
只有部落的首领或者继承人才能凭着令牌在允许觐见的时间带着两两名随从进入,管理之严格堪比皇城。
朱芽想到这里时忍不住哂笑,说不定圣城人还真就自比皇家。
现在离下一次觐见时间还有两年,足够朱芽抉择,这令牌的事也只能放在一边。
外面突然热闹起来的主因才是她现在头疼的。
朱芽将乌木牌往兜里一收,回头见里屋的两人一狗还在酣眠,朱大黄不小的呼吸声让她扬起了嘴角。
院外,星越来越兴奋的声音不停传来,朱芽脸上的温柔笑意变得无奈。
建立部落什么的,她真的从来没想过。
……
天明之后,大家便自发地来到院外收拾昨天晚上的战局,夜间灯火昏暗下,他们看得不都清楚,等着太阳一出现,才深刻感知到昨天晚上到底经历了什么。
小院之外开辟出来的平整土地上,大量的竹箭混杂着木弓歪歪斜斜插在地面上,其余的则钉入野狼僵硬的尸体中,粗粗数来,这些野狼竟多达四十有余,比沙口中的狼群数量还多一倍。
人们拔去狼尸身上的箭矢,才知道使用木弓的三人膂力有多强壮,他们使用的竹箭不过刺穿狼皮一指的深度,而有几根木箭直接将野狼洞穿,钉死在地面上。
燕用力拔出一根木箭,看着上面过半的血痕,嘴张了半天也没想好要说什么。
他们合力将普通野狼的尸体抬到水潭边,这里有活水方便他们处理皮毛。
但是那头巨狼的尸体谁也没敢动。
当他们真正靠近时,继昨晚之后再一次被小山一样的尸体吓到,巨狼的左眼眶容纳了半根手腕粗长矛的插入,仅是一个眼眶就如此大,更不用说它硕大的头颅和骇人的利爪,稍微靠近一点,众人都害怕它突然死而复生给自己一巴掌,到那时能和领队躺一间屋都算是神灵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