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芽叹了口气。
外面又传来隼的声音:“怎么了阿玛库?”
朱芽被他这一声问得毛发突然炸起。
好奇怪的感觉。
没想到现在连叹一口气,就有人立马紧张地询问,让她浑身不自在。
“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可以吗?”朱芽小声道。
外面沉默了一会,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隼离开了,但他走的并不远。
朱芽的听力更加敏锐了,她听见隼的脚步停在了十几米开外,粗糙的树干摩擦兽皮的声音响起,隼寻着一个可以倚靠的地方坐了下来。
他还是想等她。
隼盘腿靠坐在树下,扬起头,湛蓝的天空一望无际。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稳地停留在一个地方。
在飞鸟部落,他是卑微低贱的奴隶,因为在争斗中杀死了飞鸟部落的战士,他必须终日劳作并接受随时出现的鞭打,蜷缩在围栏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是他为数不多的休憩时间。
逃离飞鸟部落之后,一群行走在荒野间的人类便成为了野兽垂涎的猎物,他们一面奔逃,免于被部落抓住斩首,一面警惕躲藏,小心避开狩猎者的地盘。
停下来,就意味着危险。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停下。
隼的呼吸声变得沉重起来,他阖上双眼,温暖的阳光穿透巴掌大的树叶空隙照射到他的身上,布满疤痕的胸口在阳光里起伏,像秋日下荒原上的山峦,乱石碎岩遍地,却蕴藏沉眠的生机。
规律的呼吸声响在耳畔,朱芽拨开草叶,十几米外的一棵树下,隼半边身子从树后露出来,肩膀微垂,手臂放松地搭在膝盖上。
他睡着了。
朱芽收回手,白净的手臂上只有浅浅的绒毛,在微光中沾染空气里的轻尘。
……
朱芽和隼回到竹林后,见地上的竹竿已经少了大半,便猜到菟等不到她们,已经带着两人将部分竹竿运回小院。
剩下还有几十根竹竿,朱芽仍觉不够,便继续回到竹林里伐竹,隼代替了菟的位置帮她接住倾倒的竹竿,只是这下面一层合用的毛竹都被挑选的差不多,她便提着匕首往竹林更里头去。
隐约间,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在竹林中回荡,朱芽仔细聆听,那声音越发响亮。
嘎吱嘎吱声往来回荡,好似从四面八方传来。
她在隼疑惑的眼神中蹲下身来,声音更加清晰。
竟是从地里传出来的!
朱芽有了猜测,她切下半截竹子,留一段做把手,将剩下一段劈开,制成了个简单的竹铲。
用力将铲子往泥地里一切,左右稍稍扭转,便能铲出一大堆泥土,这里的泥地松软,不消几下,朱芽便挖出了个深坑,坑的边缘上出现了个黑黑的洞口,一只圆乎乎的家伙用屁股对准外头。
朱芽扯住它粉色的短尾巴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