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该死的蒙古人居然
过河拆桥!()
正在此时,少年文天祥走了过来,一襟青霜白雪,冷然凝眸审视着他,青衫在吹彻的高城冷风中猎猎翻飞,仿佛云间琴鸣一声,流响松涛万壑的如潮碧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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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千载跟在他身后,凶神恶煞地拎着一把长刀,因着此人伟岸的身型一衬,长刀都显得迷你了许多,仿佛是什么儿童玩具。
刘整顿时一阵牙疼,这几日他挨了不少打,做梦都想不到世间居然有张千载这种奇人。
还有那个谢枋得,看着斯斯文文,打起架来却半点不含糊,专门往最痛的地方招呼,快准狠。
刘整这日子实在是憋屈得过不下去,只好刻意套近乎,千方百计讨好对方。
他也知道张千载这种奇葩的世界他根本无法理解,干脆也不自讨没趣,直接瞄准了谢枋得。
他心想,谢枋得都取号叫「叠山」了,肯定对园林奇石之类的感兴趣吧,很快就搜集了一批送上门。
谁料谢枋得面无表情地将东西送回,并且告诉他:“我这个「叠山」呢,是出自「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我夫人说好听,所以我就取了。”
刘整当场一口水喷出来,你为什么连艳诗都可以念得这么正直……不是,你怎么就这样英年早婚了啊!
刘整满心后悔,自己当初就不该引狼入室,请文天祥吃这什么晚宴,现在可好,一饭之差成千古恨!
文天祥看了他一眼,淡声道:“时机已至,今夜准备率军诈降吧,伺机除去蒙军主将。”
刘整顿时一个晴天霹雳,失声惊呼道:“不行,我不同意!”
现在投降就是死,万万不可!
文天祥奇怪地看着他,抱起手臂道:“不是你早就和忽必烈约定好了要投降,我才选择将计就计。”
刘整大义凛然地说:“今日之我亦非昨日之我,这些天,在经历了你们的改造之后,我已经深深地被你们的道义之心所感动,大彻大悟,投降是没有出路的,唯有死战!”
作为一个擅长苟命的机会主义者,他已经意识到,投降肯定是绝无生理,还不如拼死一战,说不定还能再乱军中找到一丝生机。
可恶,忽必烈狗贼胆敢玩弄他的感情,他一定要让忽必烈狗贼付出惨痛代价!
忽必烈人在蒙哥军中坐牢,黑锅从天降:哈?
他说了一大通,文天祥只是目光平静地一扫,神色毫无波澜:“哦,我不信。”
刘整:“……”
刘整当即一个滑铲给他跪了,祖宗,你别说了,我要死战!
他拽住文天祥的衣袖,慷慨激昂地哭诉道:“文先生,我刘武仲一片忠君爱国之心,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满城百姓如今都在仰仗着我……仰仗着你,何忍心弃他们而去!我大宋养兵三百年只为今日,到我舍身报国的时候了!”
文天祥:“……”
这可真是令人呕吐jpg
刘整一开始还只是在作秀,到最后越来越动感情,
()忍不住号啕大哭,悲从中来,苍凉的神色在00001秒之内占据了他满是算计的眼。
“想当年我在老帅孟珙帐下作先锋,也曾立誓过要精忠报国,做一个像老帅一样顶天立地的人。”
“可是宋廷给的实在太少了啊,吕文德狗贼抢我功劳,坏我声名,甚至还要取我性命,就因为我是北人,与南方众将格格不入。”
“像我们这样的江北归正客,自稼轩公开始,到近来的张世杰,何曾有一日被当作人看!”
刘整越说越悲伤,涕泪交流,看起来如同一条被打断脊梁的狼,可怜极了。
文天祥终于忍无可忍,不想听他在这里掰扯宋廷过去四十年的烂帐,用力将自己的衣袖扯回来:“今日你是想降也得降,不想降也得降,死战一说休要再提!”
他来到泸州太晚,已经大军围城,来不及做太多的城壕和建筑布置。
所以泸州城定然守不住,只能先疏散百姓,而后本方人再诈降绝境求生一把,杀入蒙营,以观后效。
刘整大声道:“我不,我要死战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