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洲乘坐着一辆通体漆黑的轿车,从远郊的实验大厦,前往关押苏南风的监狱。
轿车飞驰过翠绿的田野,飞跃波光粼粼的清澈河面,急速地驶入一片黄风铃中。
拇指大小的风铃般的花朵团在一处,结成一簇又一簇的花团,挂在树枝上,遮天蔽日。
无人清理的郊外柏油路上,落满了橙色的风铃花,似秋天的银杏铺满公路,满地金黄。
漫天的黄花仿佛落日余晖,映满了车窗上空。察觉到车内颜色变化的顾西洲抬眸,看到开满车道两侧的黄风铃,忽然喊住了开车的保镖:“停车。”
保镖方宁将车靠边停下,顾西洲推开车门,沉默地走到最近的一株黄风铃树下,仰头看去。
春日阳光明媚,落在橙黄色的风铃花上,更是灿烂。顾西洲观赏了一会,沉默地走入不远处的风铃树林间。
方宁跟了她好几年,已经习惯这位老板沉默寡言的个性。她没有多话,连忙跟上顾西洲的脚步。
落满花瓣的树林里,散发着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花香。向来不怎么喜欢味道刺鼻的顾西洲,却在这样的环境下,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方宁跟在她身后,望着她比常人孱弱,又比一般alpha要娇小的身躯在林中踉跄前行,有些心惊胆战。
万一她们老板要是摔了一跤……
方宁乱七八糟地想着,前头的顾西洲却忽然停住脚步。
女保镖抬头一看,却见顾西洲站在一株粗壮的黄铃木前,仰头望着一枝开满花的风铃花枝,目光灼灼。
方宁立即会意,走到顾西洲身旁,伸手去够那株花枝:“boss,是要折这支花吗?”
可她的手还没碰到枝桠,就被顾西洲抬手“啪”的一下打掉。
方宁收手,不明所以地看向身旁娇小的顾西洲,眨了眨眼问:“难道不是这朵?”
顾西洲没有看她,只淡淡说:“别碰,我自己来摘。”
方宁看了看顾西洲的身高,又仰头看了看顶上花枝的高度,心想我这接近两米的高大身躯都勉强只能勾到,你这一米七都不到……
还没等方宁嘀咕完,顾西洲就吩咐:“把我举起来。”
“好。”
方宁一口应下,两手掐着顾西洲的腰,轻松地将她托举起来,孩子一样地放在自己肩头:“boss现在能摘到了吗?”
顾西洲:……
视线骤然变高,顾西洲看着近在咫尺的那株花,也没有什么矜持,轻声说:“谢谢。”
在方宁的帮助下,顾西洲摘了一大捧花,从林间走出。
两人一起上车,等方宁启动车子时,顾西洲才清清冷冷开口:“调头吧,不去监狱了,回家。”
大好的春光,就不要去看脏东西。
反正这么些年,苏南风那个脏东西,她也看够了。
方宁忠于职守,没有多问什么,说了声好后调转车头,驶回实验大厦。
没过多久,顾西洲抱着一怀的黄风铃花回到实验室。
刚从实验室出来的林时看到她抱着一怀的花从电梯走来,有些稀奇:“黄风铃开花了?”
顾西洲心情显然不错:“嗯,开了。”
她抱着□□直地穿过实验室长廊,与林时擦肩而过时说了一句:“春光不错,如果有喜欢的人,今天就约她去春游吧。”
“这两天都不需要你了。”
林时看着顾西洲的背影,一脸错愕。还没等她想再说些什么,顾西洲径直迈入实验室,随手关上了大门,隔绝了一切人与事。
林时站在原地,望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实验室,想起顾西洲方才说话的样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