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练达宁看来,不管那些场面有多惨,都没有现在这场面瘆人,如此令人感到压抑,喘不过气来。
此时,忽然一个捕快走过来大声道:“练大人,这里有一封信,好像是凶手留的。”
“在哪里发现的?怎么能确定是凶手留下的?”练达宁问道。
“这个……上面写着呢,请况公子亲启,下面的落款就是韩子平。”捕快道。
“在哪里找到的?”练达宁问道。
若是找到的地点不远,说明凶手还没有远去,还有逮住他的一丝希望。
“是……是在那个最小的孩子的襁褓里发现的。”捕快说完,垂下了头。
“我看看。”况且抬头道。
“魏国公已经看过了,国公大人的意思是请练大人过目,况公子最好不要看,不用看,这是国公大人吩咐的。”那个捕快看了况且一眼,有些歉疚道。
“既是留给我的信,为什么不让我看?”况且问道。
捕快没有回答,只是默然低头。
练达宁道:“既是国公大人说的,一定有道理,我先看看再说。”
他从信封里取出一张纸,看完后马上又塞进信封里,然后道:“你是不用看,满嘴的疯言疯语。”
“我要看看,既然是写给我的,我总得看看是怎样的疯言疯语。”况且坚持要看信。
“你真的没必要看。”练达宁道。
况且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练达宁,练达宁叹息一声,只好把信递给他。
况且看到纸上文字清晰、语句通畅,并没有疯癫的迹象,再看内容,气的肺都要炸了。
韩子平提出了一个条件,把况且交到他手上,他就停止杀戮。如果不答应这个条件,他会每七天做一次案,每次杀人的数量会倍增,他要继续杀百人千人万人,乃至最后让江南血流成河。
他警告说想抓住他是徒劳的,天地广阔,他随时可以销声匿迹。杀完江南再去北方杀,直到官府交出况且为止。
况且看完信好像被噎住了,他身上到底有什么是韩子平急需的?是可以救命的灵丹吗?他蓦然想了起来,应该就是金龙的能量,这种能量可是能让人返老还童的,应该也能治好韩子平的走火入魔。
当然,他绝对不会把世上最宝贵的金龙的能量浪费在韩子平身上,哪怕一丝一毫都不会。
“不用理他,估计魏国公会想法设置一个陷阱,然后抓捕他。”练达宁见况且读完信后神情平静,这才放心道。
“没用的,这个人能识破任何陷阱。就算能成功地把他引入陷阱,想抓住他也很难。”况且道。
如果用几百名手持火枪的精兵布成陷阱,的确可以击毙韩子平,但是韩子平决不会上这种当,倘若人数少了,就不是他被抓,而是送人头给他。
“交给魏国公办吧,你就不用多想了。”练达宁知道况且在想什么。
勘察完现场后,所有人陆续回城,县知县率领人在后面恭送,心情更是压抑到了极点,他不知道这两桩案子是不是会了结自己的仕途,甚至会被都察院抓去问罪。
“回去后好好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觉,这件事就别多想了。”在路上,练达宁对况且道。
况且垂头不语,觉得心胸压着一座山似的,呼吸为艰。
大雨继续不急不慢地下着,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路上的泥泞也越来越多,车队的行走速度被迫慢了下来。
魏国公的车子在前面停住,等着练达宁的车子,他是担心况且出现特殊状况,皇上让他监护况且,这个任务他始终不敢怠慢。
“他怎么样了?”魏国公通过打开的车门,看到了始终垂头不语的况且,问练达宁。
“过两天就会好了,这次的打击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大了,他需要缓一缓。”练达宁苦笑道。,!
个家庭?”况且茫然问道。
“这个……”练达宁叹息一声,答不上来。
其实,练达宁遇见过更为惨烈的场面,在他县知府任上,有一次土匪劫掠一个乡村,过后他到这个乡村查看,发现原来山清水秀的小乡村已经变成了屠罗场。先是那些土匪杀村民,随后土匪被官军围剿,基本全部被杀光,土匪头目却逃走了,至今也没能抓到。
各衙门里都有沉积多少年的案卷,都是些没法侦破的案件,还有许多是根本抓不到的人犯。最著名的就是江西大土匪李福禄。
在练达宁看来,不管那些场面有多惨,都没有现在这场面瘆人,如此令人感到压抑,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