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就被Kiki伸出的食指轻轻抵住了唇瓣。她望着他,眼神坚定而柔和,像是早就知道他会问什么。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她轻声说道,语气不疾不徐,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欧巴……我会等你的。”
她知道,承诺这种东西,说出来容易,兑现却需要时间。但她更清楚,在这一刻,他需要的不是虚无的保证,而是她毫无迟疑的态度。
权志龙愣了愣,随即笑了,眼底的情绪被她的回答填满,像是在晨光下渐渐融化。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抱紧了她,像是想把这一刻刻进记忆里,留在漫长的等待里温存。
冬日的阳光懒洋洋地透过落地窗,洒在屋内,空气里还残留着早餐的咖啡香。两人吃过饭后,窝进了录音室,Kiki抱着笔记本坐在钢琴前,权志龙则随意地靠在沙发上,指尖转着一支笔,目光懒散地落在她身上。
Kiki找出了他之前发给自己的那段歌词,指尖在屏幕上轻轻划过,她抬起眼看他,眼里藏着几分探究,“欧巴,写这段歌词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权志龙没有回答,目光停在她的屏幕上,像是盯着什么看似熟悉却又遥远的东西。他沉默了几秒,随后低声道:“你应该能懂。”
Kiki轻轻地“嗯”了一声,没有再追问,只是拿起鼠标,播放了一段自己写下的旋律。钢琴的音符缓缓流淌出来,旋律悠长而哀婉,带着梦境般的迷离感,仿佛在无重力的世界里飘浮。弦乐渐渐铺展,像是海浪的起伏,忽远忽近,而电子音效的点缀,又带着一丝迷失感。她知道,他的世界很吵,他的头脑里永远有太多的声音,而这段旋律,她想让它像是一片柔软的海,让他暂时沉浸其中,卸下所有的伪装。
权志龙微微一怔,目光停在她身上,许久没有说话。Kiki侧头看他,发现他神色有些晦涩,眼底藏着太多复杂的情绪,甚至多了一丝疲惫和困惑。她的心微微一沉,试探地问:“欧巴,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依旧没有开口。Kiki的眉头轻蹙,转身面对着他,语气坚定了些:“不要总是什么都藏着。”
权志龙的指尖摩挲着膝盖上的笔,沉默了片刻,终于缓缓开口:“……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在往哪儿走。”他的嗓音低哑,像是轻飘飘地落在空气里,却带着一种沉重的自嘲,“小时候想站上舞台,后来想写出更好的歌,再后来想把属于我们的时代延续下去……但当我真的走到了这里,我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所有人定义的‘成功’里,却越来越看不清自己的方向。”
他停顿了一下,轻笑了一声,却没有任何温度:“每一步都像是被推着走,歌要写得更好,舞台要更燃,商业价值要更高,我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可有时候……我真的好累。”
Kiki静静地听着,心像是被什么揪住了一下。她一直都知道,他总是在人前展现最耀眼的一面,光鲜亮丽,不露一丝疲态,可她也知道,在这些光芒之下,他早已被消耗得精疲力尽。所以昨晚她对他说的“辛苦了”,并不只是随口一句安慰,而是她真的看见了他这些年的疲惫和挣扎。
她轻轻握住他的手,像是给予一种安定的力量,权志龙低头看着她的手,嘴角轻轻勾了一下,像是想笑,却笑不出来。
Kiki松开他的手,重新坐回钢琴前,指尖落在琴键上,低声说道:“既然你觉得迷茫,那我们把它变成一首歌吧。”
她的指尖缓缓落下,钢琴声再次响起。这次,她的旋律变得更完整了一些,权志龙闭上眼,听着旋律缓缓铺展,脑海里浮现出无数画面——舞台上的灯光,后台的孤独,创作时一个人对着琴键发呆的深夜,还有他望着窗外时,那个连自己都看不清的自己。
他拿起笔在纸上勾勒出新的和弦,旋律逐渐变得更丰富,弦乐的层次更加明显,而电子音效的运用,则像是灵魂在现实与虚幻间游荡。他们不断地调整,重新编曲,慢慢地,一首完整的旋律就见雏形了。
戴高乐机场航站楼外,夜色沉沉,冷冽的风从停机坪的方向吹来,路灯洒下昏黄的光影,将停在路边的车映得温暖而静谧。车内,权志龙的手紧紧握着Kiki的,不舍得放开,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像是在记住这份温度。
“哎,又要走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点孩子气的不满。
Kiki轻笑,顺势握紧他的手,安抚似的揉了揉,“等欧巴下次秀场来的时候,我不工作就是了。”
她的语气是轻快的,但语调里带着几分刻意的柔和。她知道,e的3月大秀已经进入最后的筹备阶段,而她必须全程参与,短时间内很难抽身回韩国。相比之下,权志龙这次回国,还要继续完成巡演,准备专辑的后续宣传,短时间内也不会有机会再来巴黎。
权志龙歪着头,眼神幽幽地盯着她,“真的吗?”
Kiki挑了挑眉,“当然。”她顿了顿,笑意加深了一些,“而且,说不定很快就见面了啊?”
权志龙捕捉到了她语气里微妙的意味,眯起眼睛打量着她,“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Kiki没回答,只是笑了笑,松开他的手,伸出食指点了点他的额头,带着几分狡黠。
她确实已经有了新的计划。虽然韩国市场受经济和政治环境影响不小,但娱乐产业依旧是全球范围内极具影响力的文化输出点。她明白,自己在e的角色不仅仅是管理品牌运营,更是要为其寻找新的市场契机。而YG近年来在LVMH投资后,的确得到了不少资源支持,双方的利益早已深度交织。
她之前一直刻意保持着某种距离,不希望自己的个人关系影响集团的战略决策,也不愿让品牌高层因她的立场而产生质疑。但如今的局势已经不同了,她完全可以促成LVMH旗下品牌与YG艺人的联名合作。
她看着权志龙那双能洞察她情绪的眼睛,笑意温柔,却不肯透露更多。
“我还以为你是舍不得我,”权志龙轻叹一口气,像是有些失落,又像是故意在逗她。
Kiki故作严肃地看了他一眼,“当然舍不得。”她顿了顿,握住他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掌心,低声道,“所以我才不想让你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