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腿是何时医好的?”他竟看不出半点破绽。
楚锦佑没有回答,却将看向自家三皇兄手里的虎符,心中了然,“原来你跟吾来边境,竟是在打虎符的主意啊。”
他侃侃而谈,几句话打破了楚锦锋的幻想,“容城的兵卒数量只剩七万余人,其中信奉吾的兵卒接近大半,你仅凭一尊虎符便想让吾低头,是不是太小看吾了?”
“那便走着瞧吧。”楚锦锋笑着,不再掩藏眼中的野心,他高举虎符,对众将下令,“众将听令!大顺五皇子贵为皇子,却藐视国法,勾结西戎,意图谋反,其罪当诛,我命你们速速将五皇子捉拿归案!”
在场的兵卒却无一人听从楚锦锋的命令,反而将刀锋对准楚锦锋。
楚锦佑见状,当即对兵卒们下令,“三皇子身为皇子,却藐视国法,勾结西戎,意图谋反,其罪当诛,然吾念其为手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命你们将三皇子削成人棍,好生伺候着,莫让人轻易死了!”
这是他省吃俭用养出来的兵,手拿虎符又如何?
可笑!
兵卒们听命,将三皇子扣押下去。
楚锦锋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对楚锦佑破口大骂来消解心中的恐慌。
“楚锦佑!父皇说得没错,你果然是天煞孤星!专克亲友,无论走到何处都会造成灾难!”
“我的母妃就是因你而死!我恨你!我诅咒你今生必会求而不得,郁郁而终!”
“楚锦佑!”
三皇子的声音渐渐远去,热气球里的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庆幸之余,对楚锦佑越发敬佩。
但事情还没完,楚锦佑捡起落在地上的虎符,拿在手上静静凝视了一会,就在众人以为他会将虎符妥善保管好时,他却做了一个震惊众人的举动。
虎符被他狠狠地扔在地上,碎成两半。
“殿,殿下,您这是何故啊?”暗七分外不理解。
楚锦佑却说道:“吾相信他们的忠诚,愿意将自己的后背交付于他们,此等情谊,不需要靠区区虎符维持。”
“吾带出来的兵,没有孬种,只有强兵,虎符对于他们来说,反而是桎梏。”
“吾问你们,你们忠于谁?”楚锦佑朝兵卒们问道。
兵卒们齐声举戈高呼:“忠于大顺,忠于百姓,忠于自己!”
“忠于大顺,忠于百姓,忠于自己!”
“忠于大顺,忠于百姓,忠于自己!”
“……”
整个容城的兵都汇聚过来,齐声高喊着这一句话,越传越远,声势愈大。
“田统领何在?”楚锦佑刚说完,就有兵卒将田统领架了过来。
田统领连头都不敢抬,跪在地上静等属于自己的结局。
“田统领,你跪着做什么?”楚锦佑笑容和善地将人扶起来,“你虽被三皇子蛊惑,但为容城的百姓抗住了西戎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不假,你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田统领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指了指自己,说话磕磕绊绊,“殿,殿下,您不怪末将敷衍您,没给您找寻热气球的材料?”
“田统领此话何意?热气球的材料难道不是三皇兄一个人收集的吗?”楚锦佑意味深长地拍了拍田统领的肩膀,转身朝着热气球走去。
“对对对!的确是三皇子一个人收集的!”田统领连忙接茬。
他的暗十累了,已经睡着了,他得找个地方供暗十安歇。
楚锦佑跨入热气球,小心翼翼地将沈亦初抱起来,动作轻柔。
沈亦初睡眼惺忪,他揉了揉眼眶,带着浓重的气音问了一句,“我们到大顺了?”
“嗯,我们回家了。”楚锦佑垂眸轻笑,抱着人,步伐稳健地朝着伤兵营走去,“先别睡,你身上的伤口太多了,得让军医为你处理一下。”
沈亦初往他的怀里靠了靠,调整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好。”刚说完,他便睡了过去。
楚锦佑见状,无奈地笑了。
凡是从西戎回来的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点伤,他们沉默地跟在五皇子的身后。
这回前去西戎,他们有很多兄弟死在了西戎,折损的人中或许还有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