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并非是不赞同谢昭毁掉这份指鹿为马的诏书,而是不赞同谢昭此时竟然还在妄动真气!
南墟大祭司对于谢昭如今的身体状况洞若观火,自然也知道妄动真气对谢昭来说只有坏处没什么好处。
“皇姐,当众毁坏圣旨,您实在放肆!”
谢昭展颜一笑,道:
“陛下,符景词此生放肆之事良多,想来也不差这一件了。”
“——你!你当真连先帝的临终旨意,都敢不尊?”
谢昭轻轻挑眉,缓缓收回投注在符景言身上的视线。
“脱去神袍”是命令!
而她若是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驳回所谓的先帝临终唯一的所求、一片爱女之心,那便是一意孤行、目无尊长了。
这个字,十有八九便是一个“可”!
——也就是说,昔年先帝威帝留下的诏书,分明说的是“天宸公主符景词十八岁后可脱去神袍、回归昭歌城,新君当珍之重之。”
“若是殿下不愿,确实不该勉强殿下。”
大殿之中静得落叶可闻。
天子言及是天宸长公主主动想要脱离神台宫,他南墟便成了那不近人情、跋扈逼迫他们姐弟之人。
“。老臣有些糊涂了,陛下方才不是说回归宫廷是殿下的意思?这,这是什么情况?”
旋即抬手打开缠绕在锦盒外侧的金线,掀开盒盖,取出锦盒之中那卷明黄色的卷轴。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也齐齐落在她的身上。
不过是毁掉一份遗诏而已,他也完全可以代劳,又何必动气自己出手?
天子符景言见状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脸色便彻底冷了下来。
即便谢昭不曾亲眼所见,此时也能猜到八九不离十。
方才小皇帝用人情世故来将他的军,试图激起群臣激愤。
如今,谢昭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直言自己并无脱下神袍入主昭歌的想法。
六一。二二三。一三零。九五
一字之差,谬之千里!
谢昭冷下了脸,她轻轻耸肩淡笑。
她实在没有想到,靖帝符景言居然是这种打算!
想要用一道所谓的先帝遗诏来制衡她,用南朝人最为在意的守礼重孝来拿捏压制她。
“不知天宸长公主殿下,可愿成全先帝此生唯一一次对你的……遗命?”
符景言铁青着脸,缓缓呼出了口气。
——这道圣旨本意是为束缚新君,结果却被新君矫旨,当作勒住天宸长公主的绳索!
但是时过境迁,先帝早已作古多年。
“。千岁,请。”
这个被掩盖了的字究竟是什么字?
“这殿下的意思是,她根本并无离开神台宫的意思?那先前我们岂非冤枉了大祭司?”
她就说嘛,先前皇帝如此信誓旦旦,说是必会令她主动请辞神台宫神女之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