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我很危险,找个好时机你便回魔界吧。”
她无法保护他,她眼睛不是伤了,是被敌人一刀划破,永远都看不见了。
她,瞎了。
是个没用的人了。
若能活着回去,将这个族长之位交出去,是她,识人不清!害了跟她出来的族人。
“我不走,我要守着你。”少年带着哭腔,像极了他之前养的小狗,那条小狗也没了。
她的眼睛发涩,酸酸的,绑着纱布,看不到少年的样子,但能想象出来,他肯定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她没法安慰他。
柏言冷漠地看向窗外的林子,他等的人来了。
他带着对方去了院外。
“她还是不愿见你。你骗了她,她说,她恨你。”柏言知道这人跟了他们一路,若没有他,自己也无法平安的到达这里。
慕柳脸上的青茬多日都没处理过。
他夜夜失眠,他没想到父亲的人为了带走他,竟给他下药。父亲说采羽的局势变了,要审时度势,另给他找了门亲事,他不服,但他不得不孝。
他逃回来,少女奄奄一息地躺在柏言的背上。
鲜血染红了她的蓝发。
不止她恨,他也恨自己。
“可以帮我问她,我还能为她做什么吗?”慕柳的眼眶深深地凹了进去,他对不起阿沫,他没脸去见她。
柏言低着头,似乎是在想些什么,过了半晌才小声道:“她需要一双眼睛,你……”
他抿了抿唇又说,“是不是强人所难了,我可以把自己的眼睛给她,你离开吧。”
“我可以。”慕柳没有犹豫,这是他欠她的,一辈子都还不完了。
“五日后,你再过来吧。”
他冷笑,又是个傻子,本来是要出去抓个凡人过来的,这倒省了麻烦。
循沫躺了几日,少年依旧是每日摘些鲜花过来,一捧花,满屋子都是香的。
少年总会和她说话,花样很多,有时是买来的话本子,有时是从街上听来的童谣,逗她发笑。
她说:“柏言,谢谢你。”
从没有人为她做过这么多。
柔软的唇瓣落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的就像是蜻蜓点水,青草香扑进她的鼻子,她一怔,触电般的感觉,脸迅速红了起来,心跳得极快。
“我……我喜欢你。”
少年在表达他的爱意,她却不知道怎么回应。
“我是不是,不配喜欢你。”
他的声音软软的,卑怯而青涩。
这话该是他鼓起了极大的勇气说的。
“不是,你有这个权利,喜欢是件很美好的事,谢谢你的喜欢。”
五日期到,慕柳停在竹门前,他早就没这个资格了,手里攥着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剑,她需要它。
谁都不知他是怎么逃回来的,整整四日,他的东西都被收了。为了快些,不被抓回去,他没走大路,是从悬崖峭壁上翻过来的。
他在满是尸体的雪地里挖了三天三夜,他几乎要冻死在那片雪地里,但他却没找到她。
剑穗他洗干净了,附近的狐族也被他清理干净了。
这是他最后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