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瑟激动地捂住双眼,这让人羞涩的场面,等会儿她就出去。
“他们让你来,你就来?”循沫放下手中的笔,抬眸看向少年,不禁也面上一红,冷声道:“他们没给你衣裳?”
少年抿着唇,声音怯怯地,“没有。”
“你回去,告诉他们,就说是我的命令,让他们把衣裳给你。”循沫别开目光,这香气熏得她有些迷离,但神志尚算清醒。
“对了,你叫什么?如果没有名字……”
“有,柏言。”他攥着衣角,这女人买自己回来无非和那些人相同,他想活下去,没什么是做不了的。
今日输了,他是故意的,就为了赌这一把。
循沫沉声:“怎么还不走?”
“我可以……”堂溪柏言抬起头,向前走了两步,“做你想做的。”
循沫有未婚夫婿,她对这些事比常人迟钝,并没意识到少年话里的意思,反而对他突然上前露出提防的意味。
采羽人向来看不起魔族,且不仅仅是这个种族。二十年前出了一个魔神,魔修飞升,众人惊诧,但更多的是对魔修的鄙夷,认为其不配。
就是那些活了万年的神也不免落了这样的想法。
排挤无处不在。
“出去!”循沫被少年突然的向前激怒,这熏香也让她越来越燥热。“你们魔族人就是这样自轻自贱?”
她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如果这少年是那人派来的奸细,保不齐会泄露什么。
“自轻如何,自贱又如何,你们是高高在上的,我们就是生来卑贱,不是吗?”柏言突然抬头,又向前走了几步,在那案桌前停下。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什么时候会抛弃她,再将他发卖一个新主。
时间长了,其他族人麻木了,可他清晰地记得这些人都做过些什么。
这块土地,未来该是他的!
只要他有机会爬上去,这些采羽人,他将会全部杀光,一个不留,用他们的鲜血来祭奠自己肮脏的过去。
“并非如此,将来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绝不会再出现。”循沫如履薄冰地登上这位置,族内的形势已经固化,需要新的条例来打破如今的局面。
“真的吗?”少年的眼中露出期盼。
嘴角却是冷笑,对他有新鲜感的时候甜言蜜语,只要新鲜一消,就是他的苦难。
“是。”循沫为这个少年的美貌惊艳,少许的好感不足以让她对其倾诉所有。
此后,少年每日都会在她卧房的花瓶里放一束鲜花,就在那白玉的花瓶里,跟着季节而变,有时是桃花,偶尔还会有路边的野花。
柏言呼吸着采羽的空气,这儿和魔界不同,这里常年被阳光照耀,温暖,却不曾照在他身上。
宴瑟闻着那花香,心情袅袅,她每日能离开循沫的时间在变长。
这是个坚毅的姑娘,肩负着族人的重担,时常被针对,却一声苦楚都没向人说过,只闷在心里。
这么好的姑娘,是怎么变成后来灵魂的模样,年轻的面庞却尽显苦色,是长期被折磨成那样的。
循沫也对少年有了更多的关注,或许是因为这些花,或许是因为族中的流言蜚语。
“阿沫,那人是谁?”晴日午后,她的未婚夫出现了。
宴瑟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剑灵大妹子!他是俊逸的,千年前还有妻子,他却一个字都没提起过。
循沫看到他,笑盈盈地喊了声“慕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