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比以往,我叫你过来是想知道你的想法,也好尽早做好下一步的安排。”
周泽锦脸上的笑容消失,沉着脸一言不发,像在思考如何回答。
周延朗其实有些恐惧这样敛去笑容的周泽锦,每每这时,他身上都有种独属于上位者的不怒自威,散发出的压迫感比周延朗见过的任何领导都恐怖。
片刻后,周泽锦淡淡问:“爸,你当初为何和妈结婚?”
他的语气像唠家常,可周延朗的心弦却一瞬绷紧,有种答错就要掉脑袋的错觉,而这个问题也确实问倒周延朗了。
周延朗没有着急回答,低下头,快速回忆起他和单英的点点滴滴。
单英是独生女,当时谁娶了单英谁就能得到单家的帮助,往后的仕途可谓是平步青云。
周延朗是单英的众多追求者之一,但他没追过女生,不知道如何讨好单英,也没有出挑的长相,甚至跟单英说话都会脸红和结巴。
可单英主动选了周延朗,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彻夜苦想后得出结论,可能对单英来说自己是当时的最优解。
结婚这么些年,两人没有太轰轰烈烈的爱情,只有细水长流的点点滴滴,相敬如宾,周泽锦也是到了时候,顺理成章地出生。
他们之间无法用爱或不爱来形容,是典型的政治婚姻,也算是少数成功的例子。
周延朗迟迟没有回答,周泽锦笃定德笑起来:“看来爸你清楚我为什么问你这个问题,那么你还要我重复你和妈的老路吗?”
周延朗沉默不言,周泽锦又问:“或者,爸,你觉得我和某个还不知姓名的女生有多少概率走到你们今天这一步?”
周延朗反问:“那你带回家的这个女生呢,你觉得自己能跟她长久吗?”
“当然。”周泽锦用满是青年朝气的语气答道,“爸,我喜欢她,在追她,所以我带她回家,如果可以,我想每年都带她回家。”
这猝不及防的转变让周延朗愣了下,再对上周泽锦不达眼底的笑容,无奈轻叹一口气,妥协道:“行,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不过要提前知会一声,让我凡事都有点心理准备。”
“好。”周泽锦起身起来,“爸,我去休息了,你也早些休息,还有”
他站在门边,又朝周延朗笑起来,“新年快乐。”
周延朗也笑了笑,“新年快乐。”
这是灾后的第二个新年,城市依旧满目疮痍,废墟成片,依旧无法阻挡安全区内团圆的万家灯火。
只是在安全区外,混乱区域的阴影之下有人面蛇藏匿潜行,灰暗街角有感染者踉跄徘徊,还有无尽的罪恶在此地滋生和蔓延。
宁省边境更是如此,漫长的边境线划分了国界,却锁不了罪恶,这里是最疯狂和黑暗的血腥乐园。
哀嚎不止,死伤不断,折磨与被折磨,杀戮与被杀戮,好的、坏的、无辜的数不清的血浇灌出这片灰暗的大地。
万家灯火的团圆和太平不属于这里,只有凄冷的孤月照下惨淡的冷光,照不亮生长在染血土壤上的野蛮植物,反正将这片土地衬的更加阴森诡谲。
故羽从灰暗的密林上空飞过,准确落在相慈宁的右边肩膀上,煽动几下翅膀,又“啊啊”叫两声。
正听人汇报的相慈宁朝他看过去,眸光冷的刺骨,故羽立马闭嘴。
相慈宁满意地收回目光,道:“辛苦你们了,但接下来还是不要放松警惕。”
说罢,他挂断对讲机,突然一只野猫大小的生物窜出来,攀到他左边肩膀上,吓的另一边肩膀的故羽被惊地飞起来。
相慈宁肩膀一沉,回头瞪着肩头那眼神幽亮的猫儿,怒道:“雷斯特,你有病?!”
“没病。”猞猁形态的雷斯特攀到相慈宁肩膀上坐着,舔了舔爪子,道:“树林里风大,冷的厉害,我坐在你身上暖和暖和。”
宁省的冬天不算冷,可相慈宁所在的地方必然冷如寒冬,因为他的身体阴冷无比,还散发阴森鬼魅的寒气。
相慈宁瞥了眼将体型缩成猫咪大小的雷斯特,“滚下来,别让我再说第二次。”
寻常动物型异能者的兽型都会比正常动物要大,有些实力强的还会将体型往大了放,可雷斯特偏偏反其道而行,喜欢往小了缩,现在的体型跟故羽差不多大,正好坐在相慈宁肩头。
“不要。”雷斯特无声相慈宁想杀人的目光,得寸进尺地拿自己毛茸茸的头蹭着他,“我说了给我暖和暖和,暖和完了我就下去。”
以雷斯特现在的体型,相慈宁只要伸手一扯就能将他拎下去,可相慈宁没有那么做,冷眼看着他来回蹭着自己。
良久,相慈宁问:“雷斯特,你都知道些什么?”
“知道什么?”雷斯特不明所以道,“你别老给我打哑谜,我又不是你”
鬼气镰刀的刀尖骤然刺在雷斯特眼前,相慈宁轻笑一声,呼出的气冻得雷斯特一哆嗦,“雷斯特,我没空跟你扯皮,你不说可以,那就试试究竟是我的刀快,还是你跑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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