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辛半拖半抱的把柳彦祯往后院带,一边使力一边道:“师父,您喝多了,咱回屋睡一觉吧,云姐姐熬了解酒汤,我给你盛……”
柳彦祯:“谁喝醉了,我没醉,我还记得你……嗯……在背伤寒论,我考考你……”
任辛:“好嘞,师父,伤寒论我背完了,您随便考。”
任辛和柳彦祯的声音渐渐远去,这厢,云皎扶楚笙坐椅子上,楚笙嘴里念念有词,不外乎是萧翊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想和她斗,痴人说梦,还让云皎评理,看她说的对不对。
云皎给她盛解酒汤也不得安生,只得安抚她道:“对,阿笙最厉害了,他和你较量是自讨苦吃,来,把解酒汤喝了。”
楚笙满意了,听话地端起解酒汤就喝,但只喝了一口,她便放下碗,嫌弃道:“不好喝。”
云皎:“…………”
云皎:“你喝了酒,不喝要头疼,再喝两口好不好?”
楚笙想了想,摇头,坚决不喝,“疼就疼吧,我能忍。”
云皎:“…………”
“不行,”云皎顿了下,有了主意,抱着她拍了拍,“你难受我心疼,我见不得你不舒服,再喝两口好不好?”
楚笙迟疑了许久,就在云皎以为这没派上用场,打算继续加料时,楚笙抱着碗喝了两口。
云皎说喝两口,她便真的只喝了两口。
云皎继续哄,两口又两口,让她喝下一碗。一碗解酒汤下肚,楚笙摸摸肚子,趴在桌上,醉意朦胧地闭上眼。
桌下放着炭盆,不冷,云皎给她搭上披风,去后院瞧柳彦祯。柳彦祯已经喝下解酒汤睡下,云皎在门口看了会,便阖上门,免得冷风吹进屋里让柳彦祯受凉。
任辛道:“云姐姐,你就放心的和萧大哥一起去吧,我会照顾好师父,等你下次来看师父,师父肯定还身子骨硬朗着,还能训我,揪着我耳朵走。”
云皎失笑,安下心来。
许府离药铺不远,云皎干脆将楚笙背回去,她身量比楚笙高出些许,身子骨在抵达赦南镇,不再奔波后,也已养好,背楚笙亦不困难。
背着人,走得慢了些,寻常一盏茶的路,云皎走了约摸一炷香。
她将人背入许府,有丫鬟前来帮忙,恰巧萧朔和萧翊从书房内出来,见状,萧翊在顷刻间完成了天人交战,走向云皎,“我送她回屋。”
在丫鬟的帮忙下,云皎已经把楚笙放了下来,正搀扶着她,闻言瞟了眼楚笙,笑眯眯点头,把楚笙交给了萧翊。
萧翊很轻易将楚笙横抱而起,刚转身还未朝房间走,便见楚笙蓦地睁开了眼,眼中的醉意和迷蒙在一息间消散,充满戒备。
突然腾空带来的失重令人心惊,楚笙看清抱着她的人是萧翊,松了口气,又转动眸子寻找云皎的身影。
“醒了?”萧翊垂眸问,他能明确感受到楚笙开始的紧绷和后面的放松,看着楚笙的神情,萧翊拿不准要不要将她放下。
楚笙似没听见他的声音,目光在寻找到云皎后顿住,眨了眨眼,神色又变得迷蒙,闭上眼重新睡了过去。
萧翊:“…………”
萧翊沉默了一会,送她回房,将她放床榻之上,盖好锦被。萧翊在床畔坐下,视线定在楚笙安静的睡颜上。
她太紧绷了,才会在感知到可能存在危险后,强迫自己从醉酒状态中醒来,在清楚自身处境是安全的后,才能安心闭上眼。萧翊不知流放路上遇到了多少危险,让她即使在抵达赦南镇,安稳生活半年后,依旧如此戒备。
楚笙翻了个身,手露在外,指尖几乎要触到萧翊的手,见她如此不设防的姿态,萧翊手指微动,平静的心湖荡起涟漪……楚笙对他不设防,他在楚笙的可信任范围之内,萧翊不由自主的想抓住楚笙的手,伸出手后,却又怕惊扰了她安睡,萧翊手一顿,重新掖被角,盖住楚笙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