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黑狗还是一动不动,身上的隐藏术法一丝不苟地转着。它似乎察觉到了符天异的视线,近乎戏谑地俯视了他一眼。
难道是他们判断失误?那只犬类凶煞原身并不是“神犬”?
符天异还没思考完,只见符行川俯下身子,艰难地给自己绕了圈漂浮术,直直冲向那只黑色神犬。黑狗轻松躲过,长大嘴巴,喉咙里发出嘲笑似的呵呵声。
“我说怎么术法出了问题,原来是识安扔了几个菜鸟来调查。能做到进入凶煞的记忆,不错、不错。”
他舔舔长嘴,在山民的惨叫声中伸了个懒腰。
“虽然这个形态让我不太舒服,但它是只被人供养百年的邪物,好歹能用——那只白狗是谁?该不会变成了真的狗吧。”
白狗艰难地跳过屋檐瓦片,勉强落地。符行川伏低身体,发出恐吓的呜呜声。
这是在藏拙。
卢小河率先反应过来,她上前几步“沉没会?”
“你们这种科学岗永远是最讨厌的。”那黑狗口吐人言,默认了卢小河的猜测,“死在这里正合适。”
它悠然地蹲在原位,像是在等待什么。
卢小河做了个手势,示意符天异多恢复些体力。她继续站在最前列“既然要死,我也想死个明白——你是专门来破坏凶煞记忆的,是不是?”
她特地强调了“凶煞记忆”四个字。
黑狗只是慵懒地甩了甩尾巴,没再回话。它冷漠地站着,眼看祠堂门扉颤抖得更加厉害。
嘭,嘭!撞门声越来越响亮,门外飘来难闻的草药与鲜血的烧灼气味。侵略军队显然也有随行修行者,能力还不低。
符行川像条真正的狗那样躲进阴影,符天异疯狂默念术法,试图让疲惫的身体精神点儿。
卢小河也没有放弃。她又上前两步,深吸一口气“根据《辟邪志异》记载,这只凶煞诞生不久,就被大天师钟异封印了。就算你强行保持这样的形态不变,也躲不过钟异……”
她双眼紧盯着那条黑狗。
黑狗正专注地看这个那扇门,它似乎被卢小河吵得有些烦躁。只见黑光一闪,一道术法直直击中卢小河。后者的衣服布料被划了个巨大的破口,白皙手臂上却只留下没出血的擦伤。
这具大学者的壳子比她想象的还强。
嘭,嘭!黑红的烟气从门缝里漫出。那些古老的兽皮符被烟气碰到,边缘开始蜷曲发黑。
对卢小河一击不成,黑狗谨慎地站起身。朝后退了两步。
“凶煞的记忆可不会削弱钟异的强度,你想要在躲避他的前提下应付我们,也没那么简单。”
卢小河继续发动科学岗的废话攻势,疯狂吸引黑狗的注意力。
“到时候我们可以与他合作,提前把你封印,到时候你能不能正常离开可就难说了。不如现在自首,让我们帮你换个壳子——”
“闭嘴!”
黑狗被吵得愈发烦躁。它低下头,冲卢小河露出尖牙。
“你说谁想逃,蠢婆娘?”
卢小河一怔。
并不是因为黑狗出言不逊,而是它的身体颤抖得厉害,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就像……就像那具身体,仍然对面前的惨况有所反应似的。
嘭!
祠堂大门被撞开,手持砍刀的佝罗军直冲进来。黑狗的注意力瞬间转开。
他们身上的软甲沾满鲜血,在火光下近乎黑色。这群活人的杀意比现代邪物还强,没人废话,个个手起刀落,砍向那些瘦弱的少年孩童。
佝罗军随行的修行者则郑重的捧着个木盒,里面传出极浓裂的凶煞之力气息。那里面必定装有多个凶煞之力污染源,连身为科学岗的卢小河都能感觉到堪称异常的寒意。
接近木盒的孩童尸体迅速出现畸变,他们的躯体质地犹如糖稀,瞬间坍塌拉丝,很快变得不再像人。
院内的哭声瞬间高了几个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