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自己没有武器或装备,不会术法。疼痛又限制了身体行动,连动都不好动弹。
钟成说深吸了口气,终究还是朝九组两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我发现了村庄。”他据实相告,并未多说。
若是放在从前,他肯定不会这样冒险。但如今……
不知道为什么,钟成说生出一股不怎么科学的底气。他知道殷刃一定也在找自己,那么事情总会有办法。
好歹有符行川在,再不济,他这次还有头呢!
……
“狗叫?俺家的没叫嘞。说来我二婶子家丢了条大黄狗,你们瞧见没?”
符天异给自己用了点幻术,伪装成道童,出门询问村人。而符行川被他用术法变成白色,隐约多了那么点儿仙气。
“没看见。”符天异有点心虚地瞥了符行川一眼,“大婶,你再想想,我家师父听闻殷村有时会百犬齐吠,有些好奇。”
“什么白狗肝肺,我不晓得。但要说狗王,我们村可是有一条的。”
大婶得了谈天的材料,顿时手里的衣服也不捶了。
“瞧见那祖祠没?里头养了条神犬。那可是咱村守护神百年前带来的,当时还是个狗娃娃呢!它守了俺们祠堂一百年,还救过不少落水娃儿。谁家人丢在山里头,也会央它去找,一找一个准!”
符天异:“当真是神犬。”
准确地说,大概是大天师从哪儿逮着一只犬类邪物幼崽。见它温顺,索性赠给村里人镇村了。
“可不么,上回暴雨山崩,它也提前叫来着。不然村东头那家准要给泥浆子淹了……哎,你们不是说这个吧。它一大叫,确实所有狗子都会跟着叫唤。”
大婶突然回过味来。
白狗爪子踩了下符天异鞋面,符天异表情扭曲了下:“谢谢婶婶,我这就去找我师父复命。”
联系卢小河后,三人直冲祠堂。
只有凶煞时,它的精神乱如一盘散沙,识安只能提取出让它相对舒适的环境。如今有了殷刃记忆这个“坚固架子”,凶煞自身的记忆如同葡萄藤,弯弯曲曲爬上来,填补了那些空缺。
最初,识安只能确定那凶煞的原型是“狗”。如今看来,地下凶煞极有可能是村人供奉百年的犬类邪物。
卢小河尽管穿着旧式鞋袜,依旧健步如飞,还不忘把炭条笔和纸本从怀里掏出。
符行川跑得最快,他很快熟悉了四条腿的用法,跑得像离弦的箭——无论那只所谓神犬什么情况,越早控制它,对他们越有利。
然而当众人跑到神祠的时候,只发现一点被粗暴咬碎的绸缎,以及满碗动都没动过的猪头肉。
神犬不见了。
祠堂本身很是简陋,神台上供着山村人特有的土特产,外加几碗粗糙冷食。夕阳西下,红灿灿的光辉越过矮墙,万事万物犹如被送进了熔炉。
“完蛋。”符天异咬牙,“被人捷足先登了……我这就去找人问问!”
谁想他刚迈出祠堂,就见男人们各个扛着农具器械回屋,动作快些的已然在用树皮板封窗。
女人们则提了一桶桶水,小心往家里的水缸灌。老人们带着竿子,将青红纸灯往门上挂。小孩子们活像准备过年,在院子里打打闹闹,鼻涕拖了两丈长。
“红灯亮,青灯燃,家家户户把门关。三更天,瓜果甜,背对门板要慎言……”
他们唱着变调的曲子,咧着嘴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