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衣衫朴素却干净,衣衫胸口歪歪斜斜绣着“吕听荷”三个字。她扎着潦草的辫子,怀里抱了个大头娃娃头套,稚嫩的脸上满是汗水。
她耳朵上的黑色通讯耳机格外显眼。
“你是……谁?”
葛听听努力适应变小的身体,伸出手,拨拉了一下黏在黄今身上的通讯装置。
黄今:“……”
黄今:“噗叽——!”
他发出痛苦的咒骂。
葛听听倒抽了口凉气,她踮起脚,努力朝四周看。还没等她找到同伴,一个红色的身影自行接近,停在两人身边。
葛听听瞬间挡在了黄粱版黄今身前。
那位不速之客身高三米左右,苍白的双足踩在草地上。它身上缠满血红封布,黄符上溅满陈旧血迹。被血与油浸透的骨链紧紧将它缠绕,形状像极了蝶蛹。
重重封印之间,一只同样苍白的手伸出来,掌心正放着通讯装置。
是同伴!
一米出头的葛听听松了口气,移开身子。
黄今艰难抬眼——如今他全身只有一个眼,这个动作从未如此变扭——可惜映入他眼帘的,只有单纯的影像。
正如葛听听失去了“倾听狂呓”的能力,他“看破思维”也被术法屏蔽了。
但瞧这个打扮,黄今大概能猜到对方是谁。身着红衣,脚踏黄粱。当得起这般记载的,只有一个人。
那是大天师钟异,或者说,殷刃本人。
挺好的,至少他们背靠大树好乘凉,黄今苦中作乐地想。如果是殷刃,好歹能听懂黄粱的语言。
提前做过功课,葛听听显然和他想到了一块儿去。之间小姑娘擦擦脸上的汗,露出一个笑容:“殷刃!”
“噗叽噗叽,噗叽叽!”
【我是黄今,帮帮我!】黄今也奋力求助。
可那人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安静得犹如死物。
“殷刃……?”葛听听的笑容僵在脸上,她不动声色地走回黄今面前。小姑娘双手紧紧攥着头套,像是随时打算把它砸出去。
那个高高的红色怪蛹沉默许久,终于出了声。
“我……”
厚厚的布料后,传出了殷刃熟悉的声音。
“我找不到殷刃了。”
那个声音混合了低落与迷惑。
“……我是钟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