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稳定的空间绷断一根根血丝,再次剧烈搅动。这回不是干脆利落的碎片样粉碎,它们拧成大小不一的漩涡,如同做过头的液化特效。
符行川猛地刹住步子,难以置信地冲回来——
九组最小的成员正注视间隙,双目眨也不眨,源源不断地淌下血泪。符行川当机立断,一个黑暗术法蒙住了葛听听的眼。
黄今自觉地凑上来,而符天异也被黄粱猛击腹部,摔回符行川脚下。
符行川完全不管会不会失血过多,血丝一层层拢住五人,结成一个坚固的球体。比起符行川现在的表情,刚才的冰冷神色称得上“如沐春风”。
符天异从未见过符行川露出这样狰狞的表情。
他不敢再追究黄粱的事,连撑起身体都不敢。这位符家新秀老老实实瘫在地上:“怎么了?”
“神降的气息。”
符行川面色惨白,任由鲜血流淌。
他没有回答符天异的问题,而是冲着手机喃喃。
“完全封闭海谷市人民医院,外面的人准备好预防性封闭措施和大封印术!”
黄今面色变了:“等等,我们怎么办?”
“先扛住这波再说!”符行川咬紧牙关,“来不及跑了,等凶煞之力浓度上去,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与此同时,间隙彼端。
仇先生卡在过渡空间里的残骸剧烈颤动,不少尸块随之飞溅。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撕咬它,连带着空间扭成一个个不祥的漩涡。
一股异常冰冷的气势在半空中蠢蠢欲动。
若放在半小时前,殷刃或许会冷心冷情,与这份未知拼个你死我活。眼下——眼下鬼王大人飞快扒拉出来一个大行李箱,他往里面垫了点翅膀团,把钟成说整个塞了进去。
钟成说疑惑地歪过脖子。
“事情不对劲,咱们跑!”殷刃大声说。
现在钟成说没有衣服,他只能用别的东西来承载漂浮术了——巨大的行李箱嗖地飞起,盛着他各种意义上都摸不着头脑的恋人。
万事俱备,殷刃以煞生最快的速度飞出去,驯鹿拉雪橇似的带着行李箱破开黑暗。他本想效仿仇先生,撕开一道通往其他过渡空间的裂口,又怕对面是岩浆地底深海,把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钟成说弄伤。
得顺着这个过渡空间逃。
身后的扭曲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一股怪异的震颤自西面八方而来,像咀嚼。
伴随着那来路不明的咀嚼声,空间内的陌生凶煞之力愈发浓厚,内里饱含痛苦与狂乱。它们没有四散奔逸,而是瞄准殷刃,径直朝他压来。
要说殷刃之前摄取的仇先生像清水,面前这些玩意儿类似于肮脏的泥石流。这股子凶煞之力太不稳定,啃一口搞不好要发疯。
殷刃只能勉强穿过这些汹涌的力量,冲向空间边界。
可这个空间不大,他刚才伸展身体的时候,早已知道这一点。
很快,鬼王和他的阴间雪橇就抵达了末路。对面并非黑暗,断口彼方,立着无数个红衣青年。断掉的空间如同复制粘贴,在虚空中规则相接。
而破败的走廊彼方,那股狂暴的凶煞之力几乎凝成液体。它流淌过的地方,无数空间回环扭曲,它们不断旋转,瞬时失去了原貌。
殷刃把行李箱转到自己身后,空气里的凶煞之力已然浓到让他这个凶煞都不适。殷刃不想知道被那东西淹没会怎么样,更不想知道钟成说碰到这些会发生什么。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