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商叹了口气,也跟着站起身。
“要不是符行川第一个扑出去保护那些员工,他不至于伤成这样。这次参赛选地和比赛内容,是我们三人一致通过的。这次没有一般群众受伤,我们是否可以……”
“我全责。”符行川打断了乔商的话,“更升镇的事件,里面也有我的责任。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一切按规章来。”
周贡恨铁不成钢:“老符你——!”
殷刃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场争执,他大概能猜出周贡心里的弯弯绕绕。
出了这样的事情,必定要有人负责。
但是袭击发生于比赛结束后,来得非常奇诡,没有“窥视感”提醒,连殷刃本人都防不住。识安方面要想手下留情,还是有操作空间的。
前提是符行川本人配合,积极自保。
然而符行川只是站着,他穿着沾满尘土的红衣,身上散发出浓重的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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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判断失误,我全责。”符部长第三次重复。
他没有给自己找任何客观理由,也没有看向任何人。只看符行川的表情,他甚至可以称得上平静——只是再往下看,那双沾满血污的手紧紧攥拳,指关节绷得发白。
殷刃木然地看着,心底毫无波澜。
他不关心责任在谁,所谓的责任界定得再准确,钟成说不会自己回来。殷刃现在还安安静静坐在这里,只因为钟成说在遗书里指定了“联系识安”。
真要说责任的话……
曾经的大天师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半天之前,他为什么要维持那种不必要的“隔绝”状态?
不过是个新能力,以后练习也不是不行。要是他像之前那样偷偷懒,比赛结束就休息。此时此刻,钟成说会不会还在他的身边?
发现那样离奇的攻击方式,那个人一定会很兴奋吧……
为什么他不能倒转时间?
二十四小时前,他们还躺在同一张床上。殷刃的发丝懒洋洋地伸直,那人轻柔的呼吸不断喷洒而下,那缕发丝跟着轻轻摇摆。
钟成说有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呢?
殷刃又有些惊讶地发现,他兴许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了。
……
这次“重大安全事故”的处理结果出得很快。
海谷分部巨震。
符行川几乎处于开除边缘,被识安安排为行动顾问,理论上与黄今属于同样的级别。在符行川本人的建议下,项江暂时接替符行川的部分职务,为李念提供战斗支援。
本次参赛伤者按照工伤处理,包治包赔包安置。至于本次袭击事件,由周贡与乔商带领两个分部联合调查。
直到符行川艰难起身,殷刃脸上才有了点活物神色。
两人算是有种诡异的默契,在撤出这个“随身会议室”时,他们不约而同地留到了最后。
“你有话对我说。”符行川说,“很遗憾,我并不知道沉没会总部的具体位置。如果你想用毁掉这座城的方式找,我仍会想尽办法阻止你。”
“我暂时没心情。”
殷刃丢下三个字,按下沾满血的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