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灶里的火已经灭了,就连余温也没?了,好?在?陶椿穿的厚,也没?觉得冷。她把火又烧起来,油盏也点亮,这才脱下狼皮袄,取下狼皮帽,解开湿漉漉的面巾。
束缚一除,陶椿浑身轻松,再把鹿皮长靴一脱,她恍惚以为?自己能?飘起来。
缓过劲,陶椿走进仓房,她在?挂肉的仓房里仰头转一圈,熏的肉要泡,时间来不及了,她把挂在?墙上的一串鸟取下来,出?门的时候把火烧起来,继续熏肉。
一串二十三只鸟,是?邬常安不在?家的时候她诱捕的,用箭射的十来只鸟带着伤都?喂了狗。
说起狗,陶椿去?牛棚看一眼,草堆里还有没?啃完的兔子肉,今晚也不用喂它们吃饭了。
鸟肉晾了两?天,昨天还烧着火,又熏了一天一夜,外皮已经干巴了,陶椿用热水洗掉上面附的黑烟,剁掉鸟头,一鸟斩三段,接着用猪油爆炒。
说来冬天雪不化也有个?好?处,空气湿润,人吃辣不上火。鸟肉煸出?所剩无几的油脂,陶椿倒半碗用酒泡软的辣椒和花椒,锅里油花四溅,她掂着铲子走远点,等动?静小一点了继续翻炒。
“我回来了。”邬常安喊一声,“真香啊,在?炒啥菜?”
“干煸鸟肉,这道菜下酒,你沽两?盏酒过来。”陶椿说,“今天累了,
喝点酒睡得香一些。”
鸟肉盛起来,陶椿刷锅,又舀两?瓢水倒进去?,她冲外面喊:“取一撮粉条来,吃了干的,待会儿再喝碗热汤。”
她心想粉条可真是?个?好?东西,吃的时候实在?方便,这要是?没?有粉条,她再做饭不是?要煮米就是?揉面擀面切面条,有这个?麻烦事挂心,吃肉喝酒都?不痛快。
邬常安端酒进来,又出?去?取粉条,他多取两?把,顺便把明?天吃的也泡上。
“有这个?粉条,陵里的人要记你一辈子,吃的时候太方便了。”他进来说。
陶椿笑两?声,“巧了不是?,我前一瞬也有这个?念头。”
干煸鸟肉端上桌,两?个?油盏也端下来,昏黄的灯火映照下,鸟肉的颜色好?极了。
陶椿捏个?鸟腿拿手?里啃,味道又麻又辣,刺激得嘴里口?齿生津。
邬常安端起酒盏,说:“来,喝一个?,你今儿辛苦了。”
陶椿举杯跟他碰一个?,酒水入喉,她“哈”了一声,“过瘾。”
邬常安咽下辣喉的酒,也捻块儿鸟肉拿手?上啃,鸟肉肉丝粗,熏过再干煸,吃的时候一丝一丝的,越嚼越有味。
啃两?块儿肉抿一口?沁凉的酒,慢慢吃慢慢喝,一盏酒喝完,身上就发起了汗。
邬常安起身去?添一把柴,水烧开了抓两?把粉条丢进去?煮,还打?两?个?荷包蛋。
吃饱喝足,陶椿浑身软绵绵的,她倚在?桌上,看邬常安把鸡肉斩了装陶罐里架炉子上,忙着准备明?天吃的肉。
都?准备妥了,邬常安拿盆舀洗脚水,走到陶椿旁边,他抬脚碰碰她,说:“走啊,睡着了?”
“走不动?了。”
“那我背你?”
陶椿立马站起来,她踩着凳子趴他背上,“你不会把我背摔了吧?”
“不会,搂紧了。”
邬常安弯着腰,手?上端着水盆,背上背着媳妇,鼓着一口?气大步往外走。
“真有劲。”陶椿哈哈笑,“等我练出?来,我也背你。”
“我可当真了啊。”邬常安还真有点期待。
“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