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谢了顾和年,然后挂断了电话,瞥了眼远处院子里的胡芳和孩子们——胡芳在早饭吃完的第一秒,就自告奋勇地抱着绒绒出去玩了,就连上厕所也坚决要从后门绕一圈,死活不敢在赤垣眼前瞎晃悠。
赤垣不善的视线一直随着苏白的手挪动,直到看到苏白的手放开手机后才收回视线。
——尽管他的脑海里知道“手机”和“打电话”是个什么意思,但他总觉得这东西就像是有人贴在苏白耳边说话一样。
啧,人类怎么净发明这么暧昧的东西?
赤垣嫌弃地给人类扣上一个惊天大锅后,酸溜溜地问苏白:“你很喜欢顾行周的家人吗?”
苏白从院子里蹦蹦跶跶的崽身上收回视线,总觉得这句话有点怪,但一时半会没品出什么来,就先回答道:“嗯,挺喜欢的。”
赤垣脸上的PH值又下降了两个数。
“在太荒的时候,你对我身边的妖仆没有这么亲近。”
苏白在听到这句话后,终于明白他家先生这两句话的意思了——他家先生这是吃醋了?
苏白心里有些高兴,但又不想他家先生不高兴,所以就先答道:“我对先生身边的阿一、阿二他们都挺亲近的吧。”
赤垣的脸依旧拉着:“其他的呢?”
苏白:“…………”
苏白认真地看着赤垣说道,“先生,你身边的妖仆,不算那些自称是你仆人的,没有一万也有五千。您就算吃醋也得讲基本法吧。”
赤垣没觉得自己吃醋有什么不对——他跟小白已经是伴侣了,孩子都有了,吃醋又有什么?
于是赤垣继续盯着苏白,把醋吃到追根究底:“就算阿一到阿十他们几个,你也没像对刚才电话里的人那样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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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白顿觉自己像是个被多疑妻子盘问晚归了三分钟的理由的丈夫,恨不能当场给赤垣表演一个无语凝噎。
但苏白对这样新鲜的先生包容度是无上限的——他家先生比他记忆中的那个情绪更外露,也更坦诚。如果苏白想要知道什么的话,当然现在问是最合适的!
于是苏白起身,走到赤垣身边坐下,一脸的诚恳:“先生,但我最喜欢的还是你啊。”
赤垣:“…………”
赤垣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烧红了起来,但眼睛却动也不动地看着苏白。
跟在大树下主动亲吻自己的那个先生简直天差地别。
可是这样的反差,让苏白觉得棒极了——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回溯到了先生还没长大的时光,高兴地像是意外捡到了宝藏的龙。
苏白对“年幼”的先生完全没有了仰望神祗时的敬爱,伸出一根手指在赤垣手臂上戳了戳。
“那先生又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我在苏粘,就是那棵树的记忆里都看到了,你亲我了。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赤垣没料到苏白会“步步紧逼”,但他只顿了一瞬就回答了:“……我不知道。”
赤垣是真的不知道,始祖的生命太漫长了,长到时间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不需要去在意的东西。
他只记得一开始他对苏白的感情只是守护——守护苏白好好长大,然后看看第三始祖即将为太荒带来的改变;他收敛了自己的脾气和爪牙,把自己的感悟的一切都教授给他,让他从被太荒影响的思维里挣脱出来,去创造属于第三始祖的“生”的法则……
再然后,苏白长大了,始祖的成长是对血统的领悟,前一天还是只团子的家伙,第二天就变成了大人。
赤垣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苏白成人模样的心情,惊艳。可那时候也只是惊艳而已。
在他心里,即使成年了的苏白也还是只团子。
可是慢慢的,就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这期间过了多少年?千年还是万年?——赤垣实在是无法把自己意识到对苏白的感情的瞬间精准定位在哪个年份。
但苏白不在意,苏白继续戳赤垣结实的手臂肌肉:“那先生为什么不告诉我?”
赤垣老实回答:“怕吓着你。你那时候好像挺怕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