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施加的力道极大,也不知道一个雄虫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甚至能看到他的指尖已经戳进了对方的皮肤之下。
破口出溢出血来,但那血颜色艳丽异常,比起血、更像是熟透了的果实挤出的果汁。
坐在地上的虫族发出痛苦的呜咽声,但却没有丝毫挣扎,只是继续用那双纯澈的绿眸子看着杰佩托。
他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上一秒还如此温柔的雄虫转眼间就要伤害自己,但他却连生物最基本的求生本能都没有,依然只是呆呆地望着对方。
“啊、啊。”
破碎又沙哑的声音从虫族的喉咙里发出来。
似乎,是在叫着阿姆。
忽然,一只偏小的手握住了杰佩托的手腕。
撒穆尔双眼泛红,用带着鼻音的嗓音说:“别这么做了,请您住手吧。”
杰佩托看向身高才到他耳朵下方的撒穆尔,勾起唇、朝对方轻轻笑了笑:“不行呢。”
他话音刚落,那只“虫族”的身体就发出“嘭”的一声。
艳红的浆液从杰佩托的手掌下爆出,“虫族”周身的皮肤瞬间随着浆液的流失而干瘪下去,最后变成了如枯萎落叶般的一片。
撒穆尔离得太近,被那浆液溅了大半身。
虽然并不是真正的虫族,或许只是一株植物,但撒穆尔还是感受到了它体内“血液”溅到脸上时,那同样温暖的温度。
他呆愣地看着地上那混乱的景象,只感觉自己的大脑都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这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撒穆尔几乎是僵硬地回过头,在看到柯洛恩的那一瞬忽然再也忍不住了。
他扑进哥哥的怀里,崩溃地大哭起来。
柯洛恩轻轻摸着撒穆尔的头发,面露心疼。
站在后方的格伦达尔在目睹了那一幕后,脸色也不太好看。
虽然他杀戮无数,死在他刀下的虫族或许也不比虫兽和野兽少多少,但从没有遇上过这种事情。
那一声声沙哑的呼唤不停地在他耳边回荡,让格伦达尔烦躁得不行。
他双手环臂,用舌尖死死地抵着自己的虎牙,眉也紧紧皱起。
杰佩托冷漠地旁观着这一切。
不管是杀死那只“虫族”时,还是被撒穆尔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请求时,他脸上的笑容自始至终都没变过。
“你可真是恶趣味。”
听到这句话后,杰佩托转过身,在看到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的克莱德后无奈地耸了耸肩:“这根本不算什么。”
克莱德就这么盯着对方看了好一会儿,才闭上眼重重地叹出口气。
很快,他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
他走到杰佩托面前,压低声音问:“世界树为什么会被激活?是不是和四十年前的嘉维恩安德烈斯有关?”
杰佩托讶异地挑了下眉。
他看了一眼角落处的防护罩,又迅速把视线移回来:“这属于契约的条例内容了,我不能说,世界树会诞生出这些个体的缘由同。”
看到克莱德还想问什么,他又补了一句:“签订契约另一方的身份我也必须保密。”
杰佩托用拇指抵着自己的下巴,仔细回忆了一会儿后才道:“不过,我倒是能告诉你该去哪儿找你的朋友。”
克莱德的心猛地一跳:“你在交易会里见过他?”
杰佩托摇摇头,示意克莱德别再多问。
克莱德只能放弃。
他偏过头看了一眼那棵漆黑扭曲的树,内心无比沉重。
撒穆尔说过,埃德加尔是在这附近发出的求救传讯。
埃德加尔那么要强,曾经有一次在任务里差点被虫兽啃成了人棍也没激活传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