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向熊燃的时候,杨炳南整理措辞,发话了:“燃哥这人仗义,大学毕业那年是我压力最大的一年,燃哥带我做生意,我谢谢燃哥。”
这中话,林若冰不常听到,或许正如熊燃所言,他一直把她和他所在圈子里结交的人分得很清,甚至有时候感到不适,而那份不适足以让他心情烦躁,促使他很快拉起她的手,选择离开。
杨炳南这人性格如此,倒不是说这中性格不好,只是常常让人下不来台。幸而这一遭人都是和他相识已久的人,他可以诉说,别人都理解。
林若冰适应环境的能力比熊燃想象中更快,在律所保持冷静缄默,熊家端庄大方,熊燃面前坦然自若,这中饭场点到为止。
杨炳南说了很多,说自己过去,也说熊燃过去。每当他说起熊燃时,后者都会用一中“你丫欠打”的眼神瞪他一眼。
杨炳南会意,便生硬地转移话题,直到下一次忘记,再提起。
靳繁川打断他的讲话,纳闷道:“我怎么觉得你今天不正常呢?”
陈糯接着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啊,东扯西扯的,太不正常了。”
灯光璀璨,热气弥漫,话在嘴边堵了又堵,杨炳南才说出那句抱歉。
他对林若冰说,一开始确实想得不对,因为觉得熊燃这人条件太好,所以对她有所误会,希望她能不要介意。
陈糯和靳繁川没说话,对视着看了一眼,知晓这事儿不好插话。
正如杨炳南所想的,林若冰生出一丝莫名其妙的感觉。不过她人很大方,知道对方是熊燃的多年好友,所以非常平静地接受了这份“道歉”。
可能任何人都觉得结果该是这样的。
只有林若冰知道,她远没有表现出来那样大方,遭受别人无缘无故的怀疑,说不定这怀疑与她身世有关。
身世是她的逆鳞。
当她生活不如意,深陷泥潭,旁人的攻击与她而言是迫害,她会很容易被激怒,做出常人无法想象的举动。
但是熊燃能平复她的逆鳞,他坐在她身边,桌子之下温柔揉捏着她的手指,似轻拂,似呢喃。
那一刻她觉得,所有事情都不是好计较的,没有什么能够影响她的快乐——和熊燃在一起的快乐。
她又怎能猜不出杨炳南此番举动,和熊燃的关系。
两人走后,陈糯和靳繁川才松了口气。
杨炳南面无表情地抽起根烟,而后声色淡淡道:“累死我了。”
“炳南……”
陈糯叫他,实实在在道:“你刚真跟犯病了一样。”
“别提了。”杨炳南看她一眼,“我真改了。”
靳繁川也笑,笑得特贱,问他:“我想问你,你怎么自不量力去招惹一对热恋期间的夫妻的,祝福不行吗?”
“我祝福了啊。”杨炳南说,“我刚刚拍马屁拍得嘴皮子都起泡了,你他娘的没听见啊。”
“嗨。”靳繁川眉宇舒展,又道,“反正你以后都不要再提熊燃之前了,你没看他特别不喜欢你说他之前的事儿吗?没点儿眼力见,熊燃对你可真仗义。”
陈糯笑得不行,却也点了根烟,附和道:“真的炳南,听靳老板的。”
杨炳南说:“熊燃哪哪都好,就是恋爱脑,自从认识他老婆,天天不到点儿就跑,以前从不这样……”
他这人心眼并不坏,只是之前大意了。细想来靳繁川说得也对,人家都成夫妻了,他都不该在插嘴。不过熊燃让他和林若冰当面道歉这点儿太绝了,尴尬地他无地自容。
靳繁川说:“人家两口子台阶也给你下了,别不知足了,翻篇了,以后还是一样的。”
杨炳南叹了口气,手掌摊开胡乱在脸上抹了几把,无地自容道:“丢大人了,以后可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