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故地重游,身临其境,再详细听一遍,内心禁不住有些唏嘘。
从前一起出生入死,她对柳藏酒这条九尾红狐有些模糊的记忆,关于焚琴,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原本是来陪燕澜喝酒,她自己先饮了好几杯。
燕澜实在不知酒水有什么好喝的,一边讲述,一边当作茶水润嗓子。
没想到,果真是酒入愁肠愁更愁,他心中也涌上了些伤感。
姜拂衣见他主动端起酒盏,恍惚想起自己的任务,开始灌他喝酒。
燕澜照单全收。
直到酒肆里的丝竹之音像是从天边飘来的,眼前的姜拂衣也出现了重影,燕澜才暗道一声“糟糕”,不敢再饮。
但他已经醉了。
极力自控,难以自控,意识逐渐模糊。
等到燕澜恢复意识之时,已经是第一天傍晚。
不仅头痛欲裂,右手臂还又酸又麻。
燕澜从床铺坐起身,发现自己只穿着里衣,应是姜拂衣将他扶回来的。
但姜拂衣并不在房间里。
燕澜仔细回想昨夜,恍惚明白了“两相忘”的感受,记忆全无,越想头越痛。
从来不知,宿醉的感觉竟是这般难受,燕澜难以理解柳藏酒以前为何那么喜欢喝酒,且每次都想一醉方休。
“大哥醒了?”
姜拂衣听到动静,推门入内,来到床边坐下,紧盯着他打量。
宿醉过后,似乎很容易心跳紊乱,燕澜一手捂着太阳穴,皱紧了眉:“我睡了多久?”
“一天。”姜拂衣边打量边询问,“你有没有什么感觉?”
燕澜知道她在问修行的窍门,摇了摇头。
姜拂衣惊讶:“不会吧,你昨晚折腾了一整夜,竟然毫无感觉?”
燕澜本就头痛,闻言,额头瞬间浮出一层冷汗:“我一整夜都做什么了?”
姜拂衣为难道:“你在无忧酒肆里摔碗砸杯,还跳上高台大喊大叫,更抱着我又哭又笑,我实在无语,将你打晕了带回来的。”
简直是晴天霹雳,燕澜目露惊恐:“真、真的?”
姜拂衣被他的表情给逗笑了:“当然是假的了,我倒真希望你会因为醉酒失态,说明有用。”
事实上,燕澜醉酒以后,只是安安静静地趴在桌面上。
姜拂衣觉着还不够,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捏紧他的下巴,又给他灌下一壶烈酒。
随后目望他晕乎乎起身,去往无忧酒肆后院,漫无目的兜圈子。
之后,燕澜发现有一名小厮站在水池边刷一头代步角鹿,才停下脚步,认真观看。
等小厮刷完离开,燕澜去将刷子捡起来,模仿小厮的动作继续刷。
“从月上中天,一直刷到太阳升起,一刻不曾休息,那头小鹿都被你刷秃噜皮了。”姜拂衣花高价购买下来,嗑着瓜子,远远看他闷头刷了一整夜。
越看越想笑。
燕澜:“……”
难怪他会手臂酸痛。
万幸只是刷鹿,没做出太丢脸的事情。
正在心中庆幸着,听见姜拂衣说道:“做事要一鼓作气,今晚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