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岂会不了解,只是希望,你能允许我陪你一起去故地重游。寻找记忆也好,佐证也好……”燕澜停顿了下,眼底除了紧张之外,还流露出些许落寞,“如果你不嫌我现在是个累赘……”
姜拂衣打断他:“我如今对岸上陌生得很,当然要带着你。何况,我们还有一笔共同的巨额宝藏,我哪里能抛下你?”
她和燕澜不仅有感情根基,还有财富根基,深厚得很。
虽然听上去有些奇怪,但燕澜得到这句承诺,放松了一些。
姜拂衣却话锋一转:“但是,有句话需要说在前头。我相信我们从前是一对,我也不否认,你的眼睛给我一种很特殊的感觉。可你对我来说,实际上还是一个陌生人,这一路,我暂时只能和你以朋友的身份相处。”
燕澜见她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他怔忪了下,明白她好像误解了一些事情。
不知该不该解释,再三犹豫,燕澜赧然道:“其实,在你对小酒施展两相忘之前,我们一直是以朋友的身份相处,极少有逾礼之时,你无须太多顾虑。”
姜拂衣原本还怕他听不懂,此时眨了眨眼睛,朝他望去。
她明明看到同归里,摆在矮几上的两本书,一本是阵法书,一本是讲神交的。
还以为两人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
没想到是她想多了。
姜拂衣纳了闷,从种种迹象表明,她与燕澜从前也该是你侬我侬才对,为何这样?
燕澜解答了她的疑惑:“我当初在飞凰山,便想对你表明心迹,当时不知身世,念着巫族习俗,想先亲手做一支簪子。而你在巫族的藏宝阁中,提醒我那根簪子必须得做,不能敷衍了事……”
姜拂衣皱紧眉头:“有没有一种可能,当时你万念俱灰,咱们又被巫族围攻,我只能想你振作起来?”
燕澜知道:“但你既然这样说,我必须要做到,岂料之后一直不得空,做一支满意的簪子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和心血……”
“行了。”姜拂衣抬了下手。
随后,她摩挲指腹,思索片刻,“你爱喝酒么?”
燕澜摇头:“滴酒不沾。”
姜拂衣抱起手臂:“大哥,关于你重修这件事,我觉得你可以选择一个新的角度,多尝试一下酒、色、财、气。”
燕澜不太明白:“酒色财气难道不是修行大忌?”
姜拂衣微微颔首:“是啊。酒是穿肠药,色是刮骨刀。但人族除了无限可能,还有酒色财气。大哥想要拥有无限可能,就得先彻底变成人,接受酒色财气。换句话说,想要出世,必先入世。”
“这……”燕澜为难。
姜拂衣询问:“你觉得我的想法有道理么?”
燕澜不得不承认:“是有道理。”
也很符合她的性格,喜欢剑走偏锋。
燕澜担心的是,他整天拼命摒除杂念,规行矩步,都摸不到重修的窍门。
一旦放纵,会不会令他前功尽弃?
姜拂衣已经抬脚往渔村方向走去:“回去收拾一下,咱们立刻出发。”
燕澜裹紧狐裘披风,追着她的脚步:“去哪里?”
“不是说故地重游么,咱们先去修罗海市,探望一下我家小姨。听大哥说,这天下最香的酒,就在独饮擅愁待过的无忧酒肆里。”
姜拂衣回头,微笑着指了指他,“这酒色财气呀,先从最简单的酒开始,另外三种,容我慢慢想办法。”
燕澜脚步一滞,脸比平时白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