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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东楼代西池养贤胜藏娇(第1页)

在旁边看热闹的王悦,见到如此暴怒的邓攸,突然一愣,然后把自己的四轮车往后倒了两步。说道,“邓侯,撒酒疯也是这么个法子。”邓攸提着光逸的头发,把他的头往上拽,另一只手扭着他的脸,一口老痰吐在他的面上,说道,“你要想往上爬,没人拦着你,但,别那么下作。”温峤上前来解围,说道,“邓侯,这光给事性子有些急,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是不是,就算了?”邓攸手一丢,拍了拍手,把光逸往旁边一踢,说道,“哼,你们几个酒鬼,光顾着喝酒了,还不知道吧?他那里藏了你们几卷的罪状。”羊曼一惊,说道,“不可能吧?孟祖如此率性之人,怎么会干这种事情?”邓攸又坐了下来,说道,“爱信不信,该说的话,不该说的,今天是都说了,也算是报答了该报答的。”说完这句话,邓攸的嘴就寻上了酒杯,任谁再问,都是一杯复一杯,只要酒,没有话。被捶了一顿、吐了一脸的光逸,从狼狈之中爬起来,心里不断的翻腾着,看着众人的目光,已经从友善,变成了嫌弃。他想找个席子坐下,旁边同席的桓彝赶忙抽出匕首,将坐下的席子划开。光逸不服气,毕竟他们才是多年的酒友,这么多年来,他扮丑扮怪,不就是想打入这个酒鬼群体,借着好风,吹到朝堂吗?这怎么,一个不相干的人,几句话,竟然自己就成了一只,过街的老鼠。再待下去,也是自讨没趣。光逸只好对着王悦抱了抱拳,说道,“公子,下官刚想起来,家中还有些俗事,就先行一步了。”王悦也没有强留,甚至都没搭理他,毕竟在此之前,也没听说过,有他这么一号人。光逸低着头往外走,刚走了几步,就撞到了人,还以为是谁家的小厮,刚想开口,抬头一看,是太子司马绍,赶忙跪下。司马绍刚从贺循、薛兼府上过来,进门就挨了一头槌,正要发火,人已经跪在那里了。拍了拍衣服,说道,“走路看着些人,这西园宴乐,没有尊卑,不必跪着,起来吧。”说完,司马绍不再理会光逸,径直走向宴会。先来到王悦这边,看王悦也能有说有笑的喝上几杯了,司马绍的嘴角也扬了扬,行过去要光饮几杯,王悦咳嗽了一声,身后两个小孩推着四轮车,就打了转向,行到旁边王家叔侄的席间。司马绍看着四轮车,话到嘴边又咽下,看到旁人眼光投过来,赶忙问向桓彝,说道,“茂伦兄,那个给长豫推车的,是你儿子吧?都长这么大了?我看哪,过几年,就能到太学里,热闹热闹了。”司马绍的一句话,就赏了桓彝的儿子一个出身,把桓彝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司马绍倒是没在意,淡然的说了一句,“太子妃有身孕了,要是弄璋,那以后也有个伴,若是弄瓦,就和茂伦兄结个儿女亲家,茂伦兄,以为如何?”桓彝挠了挠头,看了看天,今天这出门是没看黄历?还是祖宗显灵了?好运哐哐往头上砸。桓彝不知道怎么回答,偷偷看向身旁的温峤,温峤拉了桓彝的衣服,低声的说道,“殿下只是想借这个机会,表示一下有了嗣子,堵一堵那些说太子无后的人的嘴巴,未见得有什么别的意思。你附和一下就好。”桓彝点了点头,说道,“太子妃有喜,真是可喜可贺,臣敬殿下一杯。”司马绍点了点头,端起一杯来,说道,“人言江左八达,今天难道聚……”司马绍心里点了点人头,发现少了一个,问道,“还有一个是谁来着?”羊曼出言提醒道,“殿下,是光孟祖。”司马绍一拍大腿,说道,,!“哦,想起来了,上次咱们还一起喝酒,通宵达旦,好不快活。”羊曼以酒遮面,说道,“额~殿下,上次,也没有他。”司马绍愣了一下,也没尴尬,说道,“没他?那不如把他换成我,再加上邓侯,如何?邓侯,你别光喝酒啊,说说啊?”邓攸放下酒杯,提起酒壶,应付了一句,“殿下,这酒不错,臣多喝两口。”司马绍摇了摇头,看向几人里拿事的羊曼,问道,“延祖舅父,你是阿裒的舅父,那就是我的舅父,咱可是实在亲戚。”羊曼一听,这太子还认真上了,连忙说道,“殿下,这恐怕不妥,陛下原先也好酒,自渡江以来,为江山社稷计,就不再贪杯。殿下身为嗣子,实在该以陛下为榜样。”司马绍点了点头,说道,“舅父说得在理,可惜啊,没能早识得舅父,不然也给舅父寻一个左近的大郡,总好过在晋安。”羊曼连忙说道,“殿下,京畿边塞,臣自当牧守好一方,不敢有所怠慢。”司马绍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今天是茂弘师父的私宴,不要那么拘束,况且,舅父还是长辈。这安国刚刚遇害,山妃一时怕是接受不了,还要舅父多去东宫劝导劝导。”司马绍的一番话,表明了三个立场,他和王导站在一起,琅琊王司马裒的人,他照单全收。他这次来,就是来交朋友的。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作为大将军王敦的代表,谢鲲也默默的记下了司马绍的话。注意到目光飘到自己头上,谢鲲不等司马绍发问,就自告奋勇,说道,“殿下,臣也一请,犬子尚,最近老是嚷嚷着,江州那边的庠序,没什么名师,想来建康看看。”司马绍点了点头,说道,“你的说次子仁祖吧?我记得打江州的时候,我还见过他吧?那时候,我就夸他有如颜回复生,他就说,在座的没有孔圣,哪里能出的了颜回。是不是啊?”谢鲲一笑,说道,“多蒙殿下记挂,这孩子啊,自小就傲的很,这才十岁,臣就教不了他了,实在需要和名师管教管教。”司马绍嘴角一扬,心想,这谢鲲不简单哪,已经在给自己找后路了,看来王敦想要造反的传言,也不完全是谣言。心念一转,说道,“我看哪,寻常的小学先生,只怕也教不了仁祖。既然仁祖也这个才华,咱也就别拘泥于规矩了,这样吧,我批个条子,让仁祖直接来太学,把他交给杜祭酒和阮博士,这下幼舆兄总该放心了吧?”谢鲲立刻说道,“臣,臣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臣的心意都在酒里了。”说完,一仰脖子喝了满满一杯。司马绍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扭头问到身边的王羲之,“逸少,你家既然请了江左八达,怎么单单少了一人,就差这副碗筷?”王羲之一哂,说道,“殿下,他刚刚被邓侯羞辱了一番,愤然离席,殿下进来时,他正好出去,没碰上吗?”司马绍想了起来,说道,“碰上了,正碰,一头就撞我胸口上了,发生什么事情了,邓侯也不像多话多事之人。”王羲之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刚才套了邓侯半天话,他也没说,殿下要不然试试?”司马绍摆了摆手,说道,“算了吧,我别自讨没趣了。我昨天和你商量的事情,你考虑了没有?这正好左右卫率和中庶子,都外任太守了。你要是嫌弃官小,实在不行,我让薛少傅,辞了少傅?”王羲之一瞋,说道,“殿下这酒吃得有些多了,二傅那是何等尊贵。怎么也得周尚书那种年高德劭的人,才能担任,谁家抓个十五岁的秘书郎当,不被胡奴笑掉大牙。”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司马绍笑了笑,又往王羲之身边蹭了蹭,说道,“没事,酒上事,酒上了,我相信江左八达,也不是那嚼舌根的人。怎么样?考虑不考虑?”王羲之摇了摇头,说道,“殿下身边还有更合适的人,殿下忘了?卞师父兄弟二人,这守孝服丧的日子,已经到了吧?”司马绍点了点头,说道,“卞师父现在是詹事,卞师父的兄长,还是继续做江夏太守。现在,就差你了。”王羲之一皱眉头,说道,“我这里怕是还走不开,先父早亡,不蒙过庭训,多亏祖母恩养,方有今日。祖母如今只在旦夕。”司马绍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们都受了她老人家的照拂,说起来,我也是惭愧,尤其是这些年来,国事繁忙,来看望的就更少了。那你就替我尽一份孝心吧。”王羲之点了点头,又和大家共饮一杯,岔开话题,说道,“殿下刚刚去了二傅府上,二傅的身体可好?”司马绍顺着话,叹了一口气,说道,“很是不好,薛少傅家遭大难,神情恍惚,连我都认不出来了。看样子没个一年半载,是上不了朝堂了。贺太傅的情况也不好,不但是在病榻上起不了身,甚至还失语不言。哎,他们都是为我所累,那些人是想斩了我的左膀右臂,累得两位大儒,这般年纪受了此等痛苦。这都是我的错。”另一侧的温峤安慰道,“要是没有殿下关照,这案子也不可能破的这么快,乌程公兄弟也不会伏法。”司马绍眉头微皱,想说什么,看了看那六个酒鬼,又咽了下去,附和道,“是啊,也算给两位先生有个交待吧。不说这些倒霉事了,聊些开心的吧?邓侯,你去的吴郡,可是江南首郡,准备的怎么样了?”邓攸放下手中的酒壶,只有眼睛是醉得,半伏在案上,说道,“刚才长豫送了些粮食给臣,要是殿下能再包了臣的衣穿住行,那臣就能只饮吴水,做一个清如水明如镜的好官了。”司马绍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邓攸,“邓侯的意思是,用我的钱,成就邓侯的美名?”邓攸又拿起酒壶,说道,“臣子的美名,不就是殿下的根基嘛?殿下的钱,不拿来犒赏功臣,难道拿来起西池楼观嘛?”司马绍有点不好意思了,因为他确实是有这个打算,他刚想动工,就被温峤劝诫了一顿,还借机搜刮了他一笔钱。现在,同样的把戏,又来了一遍,他还得掏钱,还得心甘情愿、面带笑容的,毕竟,这可是当着百官的面,给他立虚心纳谏的储君人设,这钱,花得心疼但不冤枉。司马绍想通了这些后,自然就慷慨了起来,说道,“邓侯说的好,藏娇,不如养贤。这个钱,我出了。”邓攸连感谢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和王羲之笑了笑,说道,“这次听你的,算是听对了,这趟没白来。这下,我的俸禄能省下来买座大宅子了。说不定还能续上一房美妾,你说,像咱这么仁义的人,不该无后吧?”王羲之脸一绿,看到司马绍和温峤的目光投来,眼神中满是责备,主动说道,“这次我可是没占他一文钱的便宜,五五分账,童叟无欺。钱?钱是什么?是粪土,殷深源(殷浩)常挂在嘴边的。”温峤反驳道,“既然钱财是粪土,你还四处抓钱?”王羲之摆了摆手,说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粪土可是好东西啊,有了粪土,田地里的庄稼就长得旺盛,粮食就越多,江山社稷就越稳固。我这可都是为了江山社稷考虑。”温峤再问,“那既然这样,你是不是能把这粪土,和大家也分享分享?总不能就肥你那一块地吧?”王羲之反驳道,“哎,太真兄,你哪头的啊?不是说好了,今天邀请殿下来,是要把他兜里的钱,都掏空嘛?怎么,你又想吃独食了?”温峤上步捂嘴,说道,“不要瞎说,我那是劝谏殿下,让殿下把钱财用在招募贤才上,和你这种单纯的骗钱不一样。起码,起码殿下还能得到一点好处不是?”王羲之挣脱出来,说道,“然后哪?你劝殿下不要造西池,自己拿着殿下的钱,造了个东楼?”温峤看司马绍投来了摄魂的目光,赶忙边笑边解释道,“殿下,臣要是说,东楼就是聚贤楼,殿下信不信?”:()新语新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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