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行彻底断了呼吸,再无声息。
容昭抿了抿唇,她好似还能看到宴席之上,张长行埋头吃东西,以及没皮没脸管她要东西的画面……
感受到手上身体失去温度,这才将他慢慢放在地上。
捡起刀,她缓缓站起来。
容昭为钦差,到了涂县。
刚刚那些已经成功逃脱的百姓,听到喊声,又全都走了回来。
韩昌等人已经被抓住,兵士们也全都不再反抗。
容昭和其他人不同。
她有民间无人不知的名声,她的话,可让人
听从、顺服。
容昭只是站在这里,就让人相信——她一定不会伤害自己。
她还带着让人不敢反抗的五千精兵。
有百姓上前,跪下,哭求:“容世子,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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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场景,一扫便知。
鹿王的人不可能让涂县人活着出去,他们能活着跑远,是张二的命。
赵瑜能跑出去报信,是张二拦在路中间。
那样一个翩翩公子,被踏入泥泞,满地鲜血。
但他寸步不让。
他不知道容昭已经赶来。
他用身体拖延的每一秒钟,都在推动他们的送信计划。
他撑着的那一口气,看到了容昭的到来。
百姓们膝行上前,一个接一个,沉默地跪了下去,恭恭敬敬。
赵瑜苍白的脸上,已满脸泪水。
容昭问他:“什么情况了?”
赵瑜一把抹掉满脸的泪,不管伤口,几步上前,将涂县,乃至明州的事情,一一道来。
容昭点点头,轻声道:“你先包扎。”
而后,她看向地上的崔云词。
她没杀崔云词,这条命应该给张家。
崔云词身上刀口剧痛难忍,但他顾不得,急道:“容太傅,我是鹿王的人,谨王已经染病,你若是助鹿王登基,将来天下——”
容昭一步步走向崔云词。
在她冷厉的目光中,崔云词声音戛然而止。
容昭长剑指着他,面无表情:“你猜为何皇上将谨王派出京,又指了张、赵二人随行,又为何命我为钦差?”
崔云词顿住。
容昭:“因为谁都有可能继承大统,除了鹿王。”
她垂眸,眼神冰冷:“我容昭活着,就不会让鹿王登基,谨王染病,便是死了,还有安王,安王不行,还有宁王之子,谁都可以,只有鹿王不行!”
说完,她在崔云词震惊的目光中转身,命令:“对他和韩昌施刑,日日酷刑折磨,却保着他们的命,一道押入京城,先交给京城府尹,再往张家送信。”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