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五娘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激动的众人无人在意,反而在她话音落地之后,伴随着锣鼓声,欢呼声震天——
吼!
“开赛啰。”
“吼吼!”
有人拼命往前挤,但团团外送员加福禄轩安保人员临时充当护卫,还有京城府尹派来的官兵维持秩序,京城当中,天子脚下,倒是也都守规矩,并没有发生踩踏事件。
个子矮的挤在前面,个子高的在后面,还有小孩被父亲举在脖子上,放眼望去,全都是人。福禄轩四楼,某雅间露台。
三位皇子以及四大亲王、张丞相、几位大臣坐在露台旁边,这个位置很巧妙,他们偏头就能看到外面,但下面的人却看不到他们。
荣亲王感叹:真是热闹啊。
张丞相眼神不悦,声音平淡:哗众取宠,安庆王世子越发无状。没人接话。
半晌,裴钦笑着说了句:“阿昭少年心性,难免喜欢热闹,而且父皇如今乐见其成,不希望百姓过多关心谨王与北燕之事。
有北燕插手刺杀谨王,这件事说到底丢人,朝中十分紧张,甚至还在京城排查,但永明帝并不想看到百姓们人心惶惶。
容昭这一出,歪打正着,分走所有百姓注意力,对皇帝而言反倒是好事,对朝中大臣也就是一件好事。
要不然就如今朝中乱象,怎么可能完全没人提及?无非就是都乐见其成。
张丞相也知道,他就是不想看容昭上蹿下跳得这么热闹,尤其是他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还跟着一起上蹿下跳,看着都闹心。
裴钦提到谨王,裴钰突然心中一动,一双眼睛扫过众人,状似不经意道:谨王还没找到?
禄亲王摇摇头:没有消息,皇上已经指派了新任变州知府,让变州与马洲一起寻找,沿着河道打捞。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虽然都认为谨王死了,但却依旧需要找到尸首。
裴钰叹口气:我那可怜的侄子,也不知道是谁刺杀他。这样感叹着,余光看向老二和老五。
裴铮压根儿就没搭理他们,只看着外面出神。
愉亲王也跟着叹气,倒是真情实感:“谨王出事涉及到北燕,皇上震怒,如今正在彻查,八百里加急去信燕云三州,提防北燕,每日都要见兵部尚书与兵部侍郎,询问粮草。看父皇的意思,似乎……想要与北燕—战了。
这才是他们今天聚在一起的原因!
虽然不知道谨王出事到底是谁下手,但肯定与三位皇子有关,这没什么好说的,现在重要的是皇帝的态度。
燕云有九州,前朝九州都落在北燕手上,先太子抢回三州,打下大好局面,有望夺回六州,歼灭北燕,后来先太子死了,永明帝手上别说夺回六州,三州都差点丢了。
这是永明帝心中的刺。
容昭上次能用“女子教育问题”这个角度说服永明帝,不正是因为他有心魔吗?
如今谨王出事又涉及北燕,永明帝年纪大了,有可能丧失了斗志,也有可能——会更加偏执,临死前与北燕一战。
这不是三位皇子想要看到的。如今正是夺嫡关键时候,正是皇位交替时期,怎么能打仗?
可他们也不敢干涉永明帝!
裴铮收回视线,淡淡道:“当务之急是破了谨王之案,查到真凶,同时查出真凶与北燕勾结有多深,才能打消父皇的念头。
其实他们都觉得应当不会有人敢与北燕勾结,凶手只是将这件事嫁祸到北燕身上,查出真相,知道北燕没有参与谋杀谨王,或许能让永明帝不对北燕兴兵。
要是一直查不出……
那可真就难说。
毕竟谨王是先太子之子,又传出“谨王肖其父”这种名声,北燕对谨王出手完全说得通,皇上一怒之下借此发兵北燕,极有可能。
裴钰从来对外都显得脾气不太好,此时倒也直言:“所以到底是谁刺杀谨王,竟然还想出嫁祸北燕这种蠢主意?
自然没人回答。便是有人做了,也不会承认。
张丞相在偷偷打量三位皇子,然而什么也没看出来,都是些心机颇深之辈。
刺杀谨王肯定是他们,甚至三方都可能派人刺杀,但是嫁祸给北燕……这又是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