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他缓缓看向医生,目光温柔又坦然:“可是为什么呢,我明明很开心。”
“开不开心,不是你的嘴说了算。”傅引轻哼一声,转身去电脑前开处方,“吃点药试试看,如果你还不想那么快成植物人。”
她锋利的目光投过去,非常严肃地告诉他:“既然知道恶化的原因,那我站在主治医师的角度奉劝你,如果不想死,就离她远一点。”
……
明寐又失眠了整整五天,因为那该死的人不回家!!
也不知道去哪鬼混了,合租的时候不是说好了要经常在家的吗!
从短暂的精神振奋一步步回到萎靡不振,黑眼圈当妆容,走路呼吸都沉重急促,打回原形仅需要四五天。
给一点希望又推进地狱,快死心的时候又寻到办法,明寐反反复复快被折磨死了。
其中她打了无数个电话过去,最后一次电话是他工作室的员工接的,答复是:老大去采风加谈合作,没有携带通讯工具,出差结束就会回来。
她最受不了失联这招了,就算是想找人都不知道该去哪儿。
在反复的痛苦难眠中,明寐决定等再见到他,要主动提一个房间睡觉这件事,坦白讲,不能再投机取巧。
第六天晚上,景淮终于回家了。
在她踩着凳子开酒柜的时候。
困到昏头的明寐听见动静回头,手还把在酒瓶子上,隔空和他接交视线。
客厅一时陷入安静。
“房主的这些酒都不便宜。”景淮扬起眼尾,侧身换了鞋,揶揄打趣:“要准备好足够的钱再开柜子哦。”
“去哪了。”明寐站在凳子上,居高临下颇有生气质问的姿态:“知道你几天没回家吗?”
他把兜里的处方自然地丢进垃圾桶里,微笑中带些惭愧:“抱歉,事出突然。”
“我走的几天家里怎么了吗?”
明寐始终用死死的目光盯他,看着对方换完鞋缓缓走过来,到自己面前止住。
景淮仰起头,顶灯有些亮,刺得他眯起眼,喉结颈线突出,配合着微笑,格外有蛊力,“我是哪里惹你不开心了?”
被仰望着,即便用身位压着,明寐却丝毫不觉得自己占在上风。
她站在凳子上,很严肃,反复鼓足勇气后对他说:“景淮,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我以后能不能去你卧室睡?”
已经是很炸裂的话题,景淮的表情却没什么动静,只是眨了下眼,很顺地把话接下来:“那我去你屋里睡?还是让我睡客厅。”
“不,不是!”对方异常平淡的反应反而让她更臊,明寐热着脸大声强调:“我们俩都在你卧室睡那种!”
这句话说出来以后,客厅再次陷入短暂的死寂。
安静到能清楚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
但凡景淮露出一分羞臊或者不自然的表情,明寐都能舒服一点,关键不知是这人迟钝还是不要脸,竟然始终用一种费解且直白的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景淮敛眸,哧笑出声的瞬间眉眼舒展夺目,“还说没在追我。”
他转而再次牵住她目光,慢慢道:“至少走个像样的流程吧,明寐。”
“我没。”明寐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对于这种荒唐的误会竟哑口无言:“不……没,我真不是。”
“那你就说说为什么,非要和我一起睡。”景淮似乎早就意料到,顺藤而下,“说清楚理由,我考虑一下。”
明寐鲜少与人讲起自己失眠症的事,因为要解释这个病的来源,就要牵扯出太多不想说的事。
“我保证不碰你不影响你休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她偏头,躲开话题胡编乱造:“最近看了个恐怖电影害怕一个人睡还不行啊。”
“回头从那个电影的阴影里走出来,我就搬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