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寐方才果敢的神情淡去,凝视他的眼神意味不明,嗓音沙绵发软:“我都知道了。”
“你的嗜睡……”因为我,都快要你命了。
聊起这个话题,景淮玩着她的葱白手指,抬头,笑意不改:“嗯?”
仅仅一个单音,就把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似乎在说:我知道你在会让我更严重,可那又怎么了?
就是他这副已经做好某种觉悟,并毫不在意的态度,才是令明寐心肺酸痛的根源。
她咬唇,压低眉头,“你知道我为什么走。”
你明明都知道。
“为什么又追来。”明寐偏头,不看他,略有拧劲补了句:“谁让你来了。”
只有感受到她手心的温热,只有触摸到她皮肤的纹理,他才会安心。
景淮弯起桃花眼,愉悦更浓,只是说:“我不在,怕你睡不好。”
这样一句平平淡淡的话饱含了甘愿抛弃所有奔赴她的决心,如天降陨石,把明寐身上的某层防御彻底攻碎。
心脏像被猛地掏空那么难受,呼吸不过来。
明寐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抽出手一拳打在他胸口,力度很轻,但看得出吃了力气。
他有些意外,再看向她时,眼中的笑意凝固了起来。
经历了恶意折磨的勒索绑架后,都不曾畏惧恐慌的明寐,却在此刻盯着他红了眼。
摇晃的雾气在眼眶里飘浮,她心酸,甚至是困惑,喃喃开口:“景淮,你是不是疯了啊。”
景淮无数次梦见过她哭,但每次,她的眼泪都是透过他去看别的东西。
可这次,她绯红的眼泪,停留在他的灵魂中央。
他满意得忍不住笑。
在眼泪承不住摔下的时刻,面前人靠近,宽大的怀抱贴向她颤抖的心跳。
景淮揽她入怀,却以示弱的姿态,将脸埋在她颈窝,以依靠。
他阖着眼,笑意留在唇边,“这样就好,这样就可以了,明寐。”
明寐眼泪顿时掉得更狠。
“骗子,从开始就在骗我,你不是说过你最不喜欢说谎吗!”她扯着哭腔喊。
于阿姨过得很好是骗人的,嗜睡症不严重也是骗人的。
“你不也一样。”景淮的手控在她后背,缓缓拍抚,试图稳定她紊乱的情绪,轻笑半声:“几年过去,我们都学会撒谎了呢。”
“明寐,我希望你明白……”他勾着的唇角忽然有些抖动,停了一秒,把话说完:“从始至终都不是你离不开我,是我,离不开你。”
所以啊,别再难过了。
明寐,成全我吧,好不好。
生性疏冷的桃花眼,此刻不合时宜地笑着,那么深,那么沉。
景淮用力抱着泣不成声的明寐,绝望却圆满,嗓音哑得吓人:“要不…”
“你也救救我吧,明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