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轻脚步,缓步走到床边,静静看着小七的睡颜,心中再次生出了和上次一样的念头,要是他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伸手想理理小七有些乱的头发,却在凑近时微微皱眉。
手没朝着头发去,反而探去了小七的脸颊,轻轻摸了一下,指腹上顿时染了些许粉色。
这是……胭脂?
谢拂皱眉,用袖子将小七的脸又颊擦干净,便见那看上去红润的面色顿时变得苍白。
谢拂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他疾步走出内殿,“来人!把王太医给朕叫来,告诉朕,是怎么给人治病的!”
谢拂罕见发了明火,吓得宫人战战兢兢,王太医也是连滚带爬地赶了过来。
见到小七时,他也是一惊,这这……
按理来说不能啊?!
也不算很严重的大病,怎么会这些天了还没好?
疑惑存在心中,当务之急是赶紧再诊脉开方。
只是他诊脉后眉心越皱越紧,并非是小七的脉象有多危险,而是这脉象和他上次诊出的没什么区别。
可他不敢这么和谢拂说,只好斟酌着道:“公子幼年没养好,以至于身体底子弱,平时还好,病时便能显出来,好得比寻常人慢些。”
“朕要你明确告诉朕,他何时能好?”谢拂面无表情道。
王太医抹了把额头的汗,“这……少说应当月余。”
“好,一个月后要是还没好,你这太医也不必做了。”
“咳咳……是我生病,你为难别人做什么?”虚弱的声音自床上响起。
迷迷糊糊醒来的小七努力睁开眼睛,看向坐在床边的人。
“你这是要因为我而做昏君?我可不背这个锅。”
谢拂见他醒来,稍稍松了口气,之前的所有犹豫顾虑在此时都消失得彻底,仿佛从未出现过。
“你这样的小病若是都治不好,那他自然医术不精,医术不精,如何能当太医?”谢拂说得有理有据。
小七瞥了他一眼,轻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太医找准机会,赶忙告退,下去开方子。
等人走后,谢拂才微微眯眼,目光锐利地盯着床上的人,沉声质问:“我分明要你养好身体后才能回宫,你却假意蒙骗,知不知道你这是欺君之罪?”
被凶了,小七依旧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淡定从容样。
“那又怎样,又不是第一天了,再严重的欺君我也做了,怎么,陛下要杀我吗?”
“谢小七!”
不愿提起的事被他这样轻而易举地提起,谢拂不由皱眉。
小七看着他,勾了勾唇角,“陛下看上去很紧张?”
“做都做了,害怕什么说。”
“陛下日后大可以说是我逼迫你,反正本来也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