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眠:“可他为什么要把大承给我?”
子采:“因为这样圣上到了下面,就可以与娘娘有所交待了。”
张安眠听了久久没有说话,也忘记了叫子采起来,还是子采跪得太久唤了她一声:“殿下?”
张安眠看向她,目光迷茫:“你先下去吧。”
子采站起身退出了屋子。
张安眠双手捂脸,整个上半身伏了下去,看上去更加的瘦小。
她脑子乱,心也乱。她要好好想一想,好好想一想。
也就是说,如果她装做什么都不知道,那她不仅没有性命危险,还会是最后的赢家。
大承若赢了,那时她该是早被李肃赐了婚,然后根据李肃的遗诏,她就是未来储君的母亲,若南禹赢了,那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就算她被罩上母后之死的阴影,他又能对她这个亏欠甚多的女儿做什么呢。
不得不说,李肃真是算准了她,这样想来,她竟期盼着李肃能赢,然后安静地死去,比起新朝的公主她更想做大承的皇太后。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她将失去母后的基础上。眼前她所想象出的一幕慢慢退却,取而代之的是母后的身影,是她小时候依偎在母后怀里的样子,是生病时母后担心焦虑的面容,是她伤了母后的心后,母后的不责怪以及照顾着她情绪的那份小心翼翼。
张安眠的心又乱了,她保持着捂脸伏身的样子,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
后面的几日,对于张安眠来说度日如年,果真,三日后,供果送到了宫中。可能是因为大承摇摇欲坠的现状,这次的果子数量不多,颇有敷衍之意。
李肃以此为由,把不多的果子全部赐给了华昭宫。
唐九送果子来时,张安眠不错眼珠地盯着那些果子,她亲眼看着果子交到了阮雯的手中,看着阮雯望着那些果子有一瞬间的怔愣。
张安眠的头像是被一根针刺中,尖锐地结结实实地疼了一下,与此同时,她的心在一直往下沉,像是无底洞一样落不到尽头。
阮雯端着果子放到了屋内,她问公主:“殿下要全部留下吗?”
张安眠远远看着那些果子,好像那不是美味的香果,而是世上最恐怖最丑陋的巨虫。
她喃喃道:“不,我不要,都给母后送去吧。”
阮雯闻言一顿,她看着张安眠又问了一遍:“殿下真的要把这些给皇后娘娘送去吗?”
张安眠:“有何不可,这么好的东西是要孝敬母后的。”
阮雯听后不动,张安眠道:“难道你想让我吃了,去送吧不要耽误时间了。”
阮雯:“可刚才唐总管说了,娘娘这会儿不在元尊殿,被皇上召去了圣康殿。”
张安眠:“那又如何,不耽误你把东西送过去。”
阮雯见子采走了进来,她不再说什么,而是端起盘子出去了。子采跟了出来,她道:“奴婢陪姑姑走这一趟吧。”
阮雯知道这是皇上的意思,她不能违抗,只道一声:“好。”
东西很顺利地送到,果然皇后娘娘不在,她们只是把果子放下就离开了。回去的路上阮雯走得飞快,一回到华昭宫,她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把门打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公主的屋子。
而子采也没有回主屋,她站在院子里,一边是公主的房间,另一边是阮雯的屋子。
随着时间的流逝,阮雯开始坐立不安,惹得子采朝她这里看了一眼。而公主所在的房间,大门紧闭一点动静都没有。
阮雯算着时间,这个时间皇上该忙公务了,皇后娘娘也该回元尊殿了。她开始在屋中走来走去,终于,阮雯下定了决心,她欲迈出房门之际,子采瞬间移到了她的面前,一手挥出掌风带上了房门,另一只手里转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抵在了阮雯的脖子上:“你要做什么?”
“我不能看着公主死,我做不到。”阮雯道。
子采:“你要为了公主背叛主上,那我可容不下你了。”
二人不再废话,以武力相搏,可惜阮雯不是子采的对手,子采手中的刀子再次朝阮雯的脖颈而来,这一次阮雯知道完了,她要命丧于此了。
子采手中的小刀在快要抹到那层肉皮儿时拐了个弯,她以刀背敲晕了阮雯,阮雯应声倒地,昏了过去。
子采手中转李着小刀,心里暗想:你的命还得看你的公主殿下给不给你留。她若是犯了傻,被主上取了性命,自然你也不用活,主上是不会容你这个叛徒在的。她若是悬崖勒马,阮尚宫,你的好日子在后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