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问及要不要见一见张良栋时,他根本就不记得张良栋是谁了,兴趣缺缺地摇着头道∶朕不见。
亲兵便将这句话原样告诉了张良栋。
张良栋失望至极,又试探地问“当真是天子不愿意见我?”
亲兵当即冷下了脸,“难不成还是其他人拦着不让天子见您吗?张大人,天子一路奔波至此,已疲惫万分,当下急着进蓟县休息。还请您赶紧起来,不要再拦着路了。”张良栋即便再不甘,也只被弟子们扶着站了起来。
车队成功回到了蓟县。
元里刚从马车上下来,就看到自己的部下们一字排开,面上带着红光和隐隐激动神色,结结实实地对他和天子行了礼。
天子见到这么多的人心中就发虚,很快便借口休息跟着仆从走了。
只剩下元里和楚贺潮两人时,这些像是打了兴奋剂的部下们终于冷静下来,齐齐给元里行礼赔罪。
刘骥辛愧疚和后怕至极,都怪我等疏忽,才让张良栋拦了天子的路,主公,我等甘愿受罚。
“就是为了怕你们阻拦,他才什么都没说,”元里让他们免礼,安抚地道,“只要他想做,那这样的事你们拦也拦不住。”
主臣之间还没说几句话,便有仆人来报,张良栋前来求见元里。
元里顿了顿。
屋内众人面色各异,但显而易见,他们并不欢迎张良栋。
詹少宁的神情更是为难,他眉头皱得最深,并不希望张良栋再来元里面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张良栋不想要元里称帝,但除了张良栋,这里所有的人包括他都想要元里赶快称帝。
如果北周当真能被元里取而代之,詹少宁甚至能高兴得彻夜饮酒,告慰父兄在天之灵!
元里看清了众人神色,揉了揉眉心,才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张良栋神情复杂地走了进来,规规矩矩地给元里行了礼,说话也客客气气,故意疏远道∶“臣张良株拜见闻公。”
元里一顿,淡淡一笑,缓缓道∶“张刺史前来找孤所为何事?”
这也是元里第一次同张良栋如此说话,张良栋心中滋味确实不好受,他冷硬起心肠道∶“臣想要拜见天子,还请闻公允许。”元里挑眉,“你这话像是我拦着不让你见天子一般。”
张良栋沉默片刻,又道∶“闻公,近日里有关您和天子的传言越演越烈,臣敢问您知不知情”元里端起茶碗抿了一口,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张良栋彻底失望了。
他一直坚信元里是如今少有的忠臣,是能够辅佐天子平定天下的千古名臣。但事实却彻底偏离了他的期望,元里怎么能做叛臣贼子?他怎么能!
这天下是北周的天下明,张良栋上下下四代人都是北国人,北国秦氏天下已经深深刻讲了他的心,所有拥要李现天下的人在张良好看来都是国贼!他先前有多么看好元里,现在就有多么大失所望。
在此事刚刚露出苗头时,张良栋就不敢相信。
他期待元里能成为闻公,是他想让元里和陈王相抗衡,分走楚贺潮的权势,好为天子所用,为天子除清障碍稳住北周。结果现在呢?
天子在传闻中主动说了禅位,但张良栋却怀疑这是元里逼迫天子如此说话,好光明正大地获得天子之位的计谋。
本来,他还对元里存留着几分期待,但和元里一问一答之间,张良栋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他甚至怀疑元里不让他见天子,是因为天子已经被他囚禁。说不定天子如今正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
张良陈也不想这么去想元里,但随着元里的地位越来越高,权势越来越大,他也变得越发神秘莫测,张良栋已经不敢相信元里是否还是以往那般为国为民的元里了,他看着元里的眼神,甚至有了一些以前从未出现过的防备,再一次生硬开口道∶“请闻公允许老臣前去拜见天子。”
詹少宁和张良栋的关系要好,他急得满头薄汗,忍不住高声道∶“张大人,我看你是累了,你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
张良陈被这一句话气得双手颤抖,他转过身就能着急少守的鼻子蹬道“我看你才应该滚回去休息天子如今驾临幽州,巨子拜见天子乃天经地义,天子是天子,因子是臣子!北固三百年秦氏天下,你祖宗教你的话你都忘了吗?!”
这分明是在指桑骂槐!
郭茂怒不可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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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里场手打断了朝支的话,他静静地看着张良栋,忽然就笑了,“孤和少宁先前叫了你那么多声的伯父,现在看起来倒是白叫了。张大人一心为君为国,着实令人佩服,但妄加清测这一点倒令人分外不喜,少宁祖宗教给他的话他倒是不敢忘记,但少宁父亲一事,我看你是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