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转了话题:“昨日贺公子不是答应我,不再叫逾矩的称呼了吗?”
贺知煜试探问道:“那叫笙笙,可以吗?”
李笙笙觉得这称呼太过亲和,拒绝道:“还是叫李娘子吧,或者,”她又道:“叫李姑娘也可以。”
贺知煜听她如此说,忽然自顾自笑了起来,面上一派和光旭日,春阳灿烂。
李笙笙觉得自己嫁给贺知煜几年,都不曾见他如此笑过,也不懂自己的话有何好笑,疑惑地看着他。
贺知煜止不住笑意道:“李姑娘?所以昨天江大人是诓我的吧,你们没成亲。”
李笙笙倒是忘了此节,听到贺知煜如此说,才想起江时洲说的成亲的事情。她本也觉得是些没谱的话,没打算精心维护一个谎言。
她虽没出声否认,态度也是默认了。
贺知煜却微笑不停,忽然又没头没脑道:“盛京,真是个好地方。”
李笙笙看他神神叨叨的样子,不欲再多言。
她估摸了下时间,没空在这里和他闲扯了,道:“贺公子休沐在盛京,我却没多少闲空了。本想去同江公子说一声,今日商会中有事无法作陪了,现下时间却有些不够了。贺公子若是有空,可以帮我同他说一声。”
贺知煜点头应了:“好,李姑娘。”
看李笙笙朝另一个方向走远了,贺知煜散着步去见江时洲了。
他觉得盛京真的很不错。
不过短短十几日前,他还觉得自己不过是孤魂野鬼,空留人间。
萧明征想给他的赏赐他,他都拒绝了,要不是为着荫庇家族,这个镇北侯的头衔他也不想要。
后来到了盛京,他竟发现夫人尚在人世。
他为她开心,却又止不住悲伤。夫人不要自己了,夫人喜欢别人,夫人和别人成亲了。
他嘴上说着无谓,其实心里当真是害怕,害怕发现夫人不仅成亲了,而且有了子嗣,过得和美。他便是不愿放弃,除了等又能如何呢?总不能让她再一次伤心难过。
如今,又发现夫人其实还没成亲。
明天还能有什么好事?他都不敢想。
反正最坏的事情没发生,他觉得江时洲都有些可爱了。
贺知煜就这么一路心情愉悦地去找了江时洲。
“怎么是你?”江时洲开了门,狐疑道。
贺知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夫人说了,让我替她招待一下你,她有事。”
江时洲冷嗤一声,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啊。”
贺知煜却很是大度:“她真有事。江大人,不要这副表情,我们是同僚,又不是仇敌。休沐难得,走,我请你吃饭去。”说着,不由分说拉上了江时洲走了。
两个人都没用早饭,贺知煜寻了个气派酒楼,拉江时洲进了雅间,询问江时洲想吃什么。江时洲没有多少用饭的心思,只说随便,贺知煜便听了小二的推荐,豪气地点了不少菜。
江时洲看见陆陆续续上了一桌菜,且大多是荤腥,搞不清贺知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提醒道:“这是早上。贺大人一大早就要吃得……如此荤腥吗?”
贺知煜笑了笑:“前两年一直食素,再加上战场上经常消耗太大,瘦了些。现如今我得补回来,免得以后夫人嫌我瘦了。”他看向江时洲,又道:“再说了,我得替夫人,好好招待江大人啊。”
江时洲有些不悦:“哎,我不是和你说了,我们已经成亲了吗?能别再做逾矩称呼了吗?”
贺知煜却不在意:“你诓我的,我早知道了。”他又微叹了口气:“唉,我也是关心则乱,本该早猜到的。”
江时洲昨日一时冲动,说了此言,其实自己心中也深觉不妥,见贺知煜说破,也没有强烈辩驳,只问道:“这还是能猜的?”
贺知煜深深看他一眼,道:“你没成过亲,你不懂。”
江时洲越发看不懂贺知煜,一脸狐疑:“不懂什么?”
贺知煜理所当然道:“你常年在汴京啊,好不容易来了,也不做什么正事,就这么到处闲逛啊?很是奇怪。”
江时洲有些不解:“我正在休沐啊,自然没什么正事。不闲逛做什么?”
贺知煜不欲再多言,看江时洲没吃什么,拿起公筷给他夹了块炖牛肉:“不懂正好。”
江时洲看他奇奇怪怪的样子,心中有些不爽,没好气道:“谁同你说的没有,我们就是成亲了,千真万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