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那锋利的刀刃并没有要继续往下深入的意思,织荷反而收起了刀,将姜迟直接挟持在了身前。
少女用病态而缠绵的眼神望着姜迟精致如瓷的侧脸,在少年颊侧轻轻地咬了一下,留下一个旖旎的牙印:
“看来需要陛下来帮个忙呢。”
好说好说,只要把你的刀拿开一切都好说,刀很锋利的啊,万一不小心失手了怎么办!
姜迟哆哆嗦嗦,只能虚浮着脚步任由织荷勒着自己的脖子走出了关雎宫。
织荷身量其实还不如姜迟,平日里便瞧着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娇小女孩,还较姜迟矮了半个头。
想来她以往行动的时候就是倚仗着自己的小巧而灵活的身形来无影去无踪,如今身边带了个姜迟,想要翻窗逃跑也是不可能了。
姜迟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唾沫:“宫中遍布高手,就算你杀了孤,也是无法逃出去的,若是你放了孤,孤一定下旨赦免你。”
好像电影里贪生怕死的废物皇帝,给自己点个赞。
没成想织荷只是笑,笑容依旧还是那个月夜里很爱害羞胆子也很小的小姑娘。
那柄刀重新抵上了少年敏感的脖颈,少女的声音恍若夜色下行走的鬼魅,吐息都如蛇一般冰凉:“我今天这样,就没有想过要离开。”
“本来我是想杀了你,让那个老皇帝绝后的,可是谁叫陛下这样可怜可爱,反而叫我有点舍不得动手了。”
“想来我这样,也是愧对我的父亲。”
“你的父亲?”姜迟的耳朵动了动,鬼使神差地意识到这件事一定和他正在调查的事情有关。
少女看懂了姜迟的眼神,抹过胭脂的红唇抵在姜迟的耳侧,目光却落在宫殿前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如同铁桶一般的御林军:
“小女名叫,薛织荷。”
姜迟瞳孔颤了颤,脸色迅速地白了下去。
“原来你就是薛学士的女儿。”他低声地喃喃道。
“是啊。”薛织荷眯起眼睛笑,“我是薛南风的女儿,当年要不是他从人贩子手里把我救出来,我现在可能已经是勾栏里卖笑的歌女,或者已经变成一具乱葬岗里的尸体了。”
原来是养女,我就说怎么找不到薛南风妻子的资料。
夜风乍起,拂过的凉风撩起少女鬓边的黑发,她咯咯地笑着:“陛下可以猜一猜,薛学士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因为他心善。”姜迟哆嗦着,生怕那柄刀割开他的喉管。
“陛下!大胆逆贼放开陛下!”
大太监拍着大腿尖叫,一张老脸在重重的火光中照成一团扭曲而怪异的面具。穿着重甲的御林军齐齐拉弓,锋利雪亮的箭尖对准了中心那个身形单薄的少女。
反倒是薛织荷依旧淡定地衔着一抹笑,在姜迟耳边道:“因为我叫织荷呀,爹爹他,最喜欢荷花了,你猜这是为什么?”
这次她没有再给姜迟留下猜测的时间,而是自顾自道:“因为贵妃娘娘,乳名叫芙蕖呀。”
“这还是爹爹醉酒之后说的呢。”
姜迟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