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迟再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人已经死了
死的彻彻底底,连血都放干了。
云思路勾起唇角,声音放得格外柔软:“小迟想知道云昭为什么不能来了吗?”
姜迟直觉这人没安好心,警惕地望着他。
像是只竖起耳朵的小兔子,连抵抗的力量都没有,只能被动地接受着猎人给予的一切,却还要不甘心地垂死挣扎。能够掌控这只狡猾的兔子的一切,这很好,不是吗?
云思路嘴角笑意扩大,带着一种连遮掩都不屑的畅快恶意:“那是因为小迟呀。”
“小迟是不是很奇怪云昭明明从小身患重疾,却一点也不像是个病人?因为他身上有那颗如意宝珠,那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宝贝,保住一个病秧子的命自然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云昭真的为你发了疯,竟愿意主动把如意宝珠送给你。”
“他没了珠子,就还是那个连爬都爬不起来的废物。”
姜迟愣了愣,脸上血色瞬间褪去,显出一种格外透明脆弱的苍白来。
如意珠的效果,居然是这样的。
可是……他下意识寻求一些能叫自己获得安全感的东西,四下都是云家如血一般的红色,茜红色的纱幔,绛红色的龙凤喜烛,身上凌乱华美的嫁衣,和男人眼底烧灼的谷欠火。
姜迟觉得自己的脑中在隐隐作痛,活死人,肉白骨。
曾经也有一个人为了救他献出了自己的一切。
是谁,是谁,是谁?
“云昭。”姜迟喃喃地念出那个名字,他骤然抬起脸,弯起的碧蓝眼眸里带着一点得逞似的诡艳笑意,
“还真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个珠子要怎么用。”
他捏住了挂在颈间的青色碧玉,突然闭上喊了一声:“沈观鹤!”
青玉化作一阵青色的罡风,在姜迟同这一人一鬼中闯开一条道路,一只手抓住了姜迟的手腕带着他以毕生最快的速度冲出了这间被光和血笼罩的房间。
“你怎么才来!”
小狐狸给他点颜色就开始开染坊,一边跑一边哼哼唧唧,沈观鹤冷漠道:“谁知道你会在云思齐的房间里,我看你们玩的很愉快?”
姜迟感觉沈观鹤在生气,又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没有及时喊他,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回头看了一眼那氤氲着诡艳红光,几乎要淹没在夜色与喧嚣中的婚房。
半个月前,这间房还是血案现场。
死在这里的就是云家家主云思齐。
他回想起房间里像是摆阵一般的喜烛,和沈观鹤的话,难道云思齐是云思路召唤出来的。
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姜迟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跟不上了。他泄气地说:“我怎么知道这家人这么变态,我还以为只要对付一个云昭呢,话说,你知道云昭在哪里吗?”
沈观鹤的速度渐渐地慢下来,姜迟迷茫地抬头:“怎么了?”
沈观鹤脸色发冷:“我们可能暂时走不出去了,你没发现我们一直在这个假山周围绕圈吗?”
“我们遇到了鬼打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