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汗珠从前额滚落,没入鸦黑的长发。
“谁动你了?”
还能有谁,你二哥呗。
姜迟说是不敢说的,抿了抿嘴,像是一只被逼入圈套的无辜幼鹿,惶然而讶异地望着眼神诡异的男人,无辜又可怜地摇了摇头。
这是还要为欺负他的人遮掩的意思吗?
云昭皱起眉,感觉胸腔里的肉块传来一丝尖锐的疼痛。但凡他愤怒的时候,这具身体就会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早年前有云游的和尚路过云家,父亲请他为自己年少体弱的幼子算命。
须眉皆白的老和尚眼睛一眯,掐指一算,出口的却是叫人云里雾里:“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阴炽盛。最苦,求不得。”
老和尚慈眉善目,在幼年云昭的额间落下一点微凉:“这孩子与我有缘,若是檀越愿意,不如叫此子入我门下,方避世间一切险恶。”
云昭那时不过五岁,正是被父母捧在掌心宠爱的年纪,哪里肯跟着个老和尚到处化缘,哭闹了一阵子也就过去了。
如今云昭捏着这只小狐狸脂白软滑的颊肉,瞧着那明目张胆的指印,心里蓦然又想起那老和尚的话。
求不得。
云昭冷笑一声,他至今就没有什么东西是求不得的。
男人手下严丝合缝地把姜迟脸上的指印完全用自己的痕迹覆盖掉,幽深黑眸里含着叫人看不懂的森然欲念。
云昭苍白唇角微微勾起,他们云家的人笑起来倒是个顶个的比姜迟像只真正的狐狸:
“你一个小姑娘,来的仓促,想来周妈应该也没告诉你一个合格的婢女要做些什么。”
那只掐住小狐狸尖尖下颏的手微微下移,从“少女”忍不住吞咽的细细脖颈一路下滑,他撩开了姜迟垂落在颈间的长发,低声道:“那只好让我这个主人,来教教你规矩了。”
姜迟觉得这个氛围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但是他脑子又笨,胆子又小,男人这么低眸瞧着他的时候,姜迟有一种自己被猛兽抓住的错觉,哆哆嗦嗦地点点头,很乖地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就从今晚开始吧。”
云昭身上披挂着的外衣直接从肩头滑落,他比姜迟要高出近乎一个头,低头把小小一只的狐狸拢在胸前的时候,压迫感强到几乎把小东西吓哭。
云昭诱哄他:“自己把褂子脱了。”
姜迟怕他怕的要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颤颤巍巍地捏着自己的领口,指节都紧张得发白,脱了半天才脱掉外面的袄子,露出一件小小的,白色的小衫。
两根带子系着小蝴蝶结悬在“少女”圆润的肩头,肌肤雪白,锁骨深陷,剪裁粗糙的布料遮遮掩掩地挡住贫瘠的胸口。
云昭眼神更深了。
还真是好骗。
姜迟还在认真思考到底为什么伺候别人睡觉还要自己脱衣服,难道是检查他身上有没有皮肤病吗?
身体这么弱的话,好像是要谨慎一点。姜迟深以为然,并且报以同情。
虽然是夏天,云昭房里放了冰,加之深夜里还有些凉,姜迟抱着胸口,期期艾艾地睁着一双小鹿眼希望这人能快点,不穿衣服还是有点冷的。
若是普通姑娘到这一步,就该意识到什么了。
偏偏这人是只缺根筋的笨蛋狐狸,并且还是雄性,就算是脱光光了也意识不到云昭的真正意图。
都被人拖进床榻了,姜迟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这样好像是有点不对的吧?
被亲肿的嘴巴似乎又开始疼了,姜迟及时地伸出手抵住了云昭越靠越近的胸口,有点抵触地想从人身下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