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坐在轿子上,翘着二郎腿,正一脸不耐烦地指挥着下人们往墙上贴招工单子。
苍白英俊的面容完全被那些烦躁情绪覆盖,外人只能看到他身上庸俗市侩的气质,完全糟蹋了一张还算耐看的脸。
路人们看着他往墙上贴这些撕不下来的狗皮膏药,全都敢怒不敢言。
害怕被这个耳朵很尖的土老财听到,连小声埋怨都不敢。
从前是有人敢的,后来被揍的起不来床就没人敢了。
这年头,有钱的是大爷,普通百姓不敢招惹土老财这等富户,只能在他们听不到的地方说说坏话。
“快点!没吃饭吗!本老爷给你们的工钱都是喂了狗了?手脚麻利点!”
土老财嚷嚷着,催促手下加快速度,没见他都热出一身汗了吗。
下人们浑身也都快被汗水湿透了,却也只能为了工钱忍气吞声加快速度。
土老财冷哼不止,觉得这些人真是懒骨头,不催就不干活。
都已经第二天了,那人还没来应聘。
一定不是因为那人改变勾引目标了。
全都要怪这些人不上心,没能把招工单子贴到位。
要是早这么上心,他才懒得大中午的来监工。
擦掉脸上哗哗往下流的汗水,土老财有些疲惫地靠在轿子里,心中更是百爪挠心。
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段实在有点太让人生气了。
好几天都找不到人。
就算是那些真的喜欢男人的家伙,遇到这种情况只怕也会果断放弃。
也只有他比较好心,还想着给那年轻伙计一条活路,让他不要走上那条傍上其他老家伙的不归路。
“咳咳——”
想着想着,土老财痛苦咳嗽了几下。
最近犯病了,身体越来越虚弱,本该回家休息,现在却还是出来做起了本不该他做的监工的活计。
不光是身边的下人们觉得怪异,莫幸也觉得自己越来越奇怪了。
他不该这么做的。
面对一个喜欢同性的家伙,应该像往常一样打一顿,将那些家伙扔的越远越好,而不是还想要将他找回来。
这跟娘亲要求的背道而驰了,如果娘还在,一定会很生气。
想到这里,土老财捂着胸口,脸色白了下,眼前似乎再次浮现出了母亲那张狰狞扭曲的脸,顿时有些惊惶地坐直了身子。
应该也不会那么生气吧。
他又没有喜欢男人。
真的没有。
他一直很听娘亲的话,一直都很反感断袖之癖,那些该死的龙阳之好,该千刀万剐!
本老爷只是宽恕了一个想要勾引自己的年轻人而已。
是的,只是他一时好心肠而已,这很正常。
土老财在心中替自己做了解释,将近日来心中那些灼烧般的情绪归咎于此,如此才算重新恢复了镇定。
“老爷,您的报纸。”
轿子旁边的小厮送来报纸,用来给土老财消磨时间。
土老财多年来都有着每日看报的习惯。
虽然他平日里看书就头疼,但对能赚钱的生意向来是来者不拒的,报纸上的许多信息都能对他的生意有用,往往能被他嗅到商机,狠赚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