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些码头泥腿子有了钱就喜欢去城里的窑子里潇洒,给多了钱也不好,这点钱就是正正好。
“啊这,是,是老爷!”
管家看着疑似正在气头上的土老财,打消了告诉他那人已经辞了工的念头。
管家丰富的经验让他明白现在告诉土老财只会让他更加生气。
毕竟想要出气的出气筒跑了,到时候就会把气都撒到自己身上。
管家可不想被扣工钱。
他跟土老财其实挺像的,都很抠门,扣一点工钱真的能心疼大半个月,这把年纪实在受不住这折磨。
可是土老财每天也是会详细查看账本的,管家便想着等下午土老财气消了再说出实情,就说自己老眼昏花没看清楚。
反正只是个小伙计而已,那点火气应该一上午就没了。
然而,管家没想到自己失策了。
这一个上午,他就没安生过,本该去铺子里看生意的土老财待在大宅里消暑,隔一个时辰便让他回大宅汇报情况。
管家店铺和大宅两头跑,一把老骨头差点没累瘫过去。
怀疑这土老财是不是在故意折腾自己,看出自己最近消极怠工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不得不说,莫幸这不到三十的年纪心机却是比许多大老爷都要深,不愧为马镇里最负盛名的地主老财。
管家已经被折腾的不行了。
眼瞅着等到中午吃饭休息的时候,又被叫了过去。
依然还是问了一上午的生意状况,只是这次多了一句话:“还有码头上的情况,如何啊?”
说话时,土老财眼皮都不抬起一下,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这个问题。
码头?
管家一头雾水:“码头上今天上午新来了五船货,比昨天略少,但下午预估是要多的……”
土老财又开始不耐烦了。
这不长眼的东西,驴唇不对马嘴,非得他说的那么清楚吗!
土老财已经忍了一上午了,眼下不想再忍下去,便恶声恶气地道:“我是问你码头上的那些人都认识到自己的错处了吗!”
尤其是那个叫酒疏的,冷了他一上午,心中一定焦急不已吧。
毕竟昨天那么急切地想要勾引他,都心软放了他一马,却还得寸进尺。
如今冷一冷他,才好消消他的锐气。
让他知道他莫幸不是个任他摆布的死断袖,他可正常得很!
这样想着,土老财不着痕迹地抚了抚自己胸口。
那里的心脏从未跳的如此快过,从昨日开始就是如此了,时不时就跳的飞快。
大概是那巫蛊之术在起作用吧。
想要以此来勾引他,果然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还是想的太理所当然了。
在这个封建守旧的镇子里,他莫老爷见识过的腌臜手段多了去了,这种小小的鬼魅伎俩只要晾上几天就能被化解。
到时候那年轻伙计只怕再也不能如此恃宠而骄了,应该会像勾搭码头管事一样谄媚着来勾搭他。
哼,他完全了解这种想要勾搭有钱人的年轻人的小心思。
莫幸越想越觉成竹在胸,抬着下巴,准备听管家描述那年轻人是怎么懊恼不已的。
如果太过可怜,他也不是不可以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免了减半工资的事情。
毕竟他最近心肠很好,可以对那人勾搭他人的断袖癖好稍加容忍。
然而,莫幸没等来自己想要听到的内容,反而听到管家支支吾吾的声音。
“老爷,呃,那个,那个叫酒疏的伙计昨天就结了工钱走了。”
“我知道,码头的工钱不都是一天一结吗?昨天没减半也不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