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鬼看到神父站在门外,门外的光影遮挡间,将神父修长漂亮的影子拉得很长。
然后,神父侧眸看了过来,穠艳的眼尾洒落一层阴影仍然显出惑人的美。
他的视线落在厉鬼身上,语气冷静,却更像是在逼问着什么:“因为如果是蛊银的话,会非常爱我,你呢?”
“我当然——也……”
厉鬼话说一半便停下了,想接着说,却瞳孔颤了又颤,无法接续。
明明当初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时,就能一眼看穿蛊银对神父的心思。
此时却根本无法剖解自己的心意。
见此,酒疏剔透的瞳仁中闪过一丝失望。
随后不再看厉鬼,搀扶着蛊银离开。
酒疏决定还是先带着蛊银去休息。
在厉鬼态度缓和之前,不能再让他们两个肆无忌惮地自相残杀下去,他不想再看到他们两个中任何一个受伤。
很快房间里就只剩下厉鬼一个了。
祂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去,变得怅然若失。
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试图追上去,又停了下来,站在原地安静下来。
祂应该用力量拦下神父的,现在的蛊银和神父根本不是祂一合之敌。
可是拦下又能如何呢,祂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神父的问题。
面对神父失望的目光只会觉得胸口莫名无比痛苦。
痛到让祂这个习惯了苦痛的厉鬼都无力承受的程度。
这种感觉,也许可以称之为绝望。
低下头,厉鬼只觉头疼欲裂,神色恍惚。
只能颤抖着用双手捂着头,试图以此止痛。
黑色长发因此变得凌乱,直至手指陷入皮肤,血淋淋地刺入头骨,脑浆顺着窟窿渗出来,手指指骨依然感觉不到痛楚一样陷入脑髓之中。
似乎觉得这样就能缓解这股从未有过的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内才传来一声哭泣一样的哀鸣,很快又归于死寂,转瞬即逝。
在厉鬼发出哀鸣的时候,教堂内没有任何异状发生,只有教堂外的镇民们恐惧地蜷缩了起来。
他们看到镇子四处蔓延的血肉们在互相撕咬拉扯。
之前也是这样,可这会儿撕扯的力度明显更加凶狠了。
撕咬到最后,血肉们突然停止了动作。
血水从那些撕扯的伤口处疯狂涌出,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快速修复。
这些浓稠的血浆不断流淌着,几乎淹没了半个小镇的街道,吓得周围的人连忙躲避。
可好一会儿都不见有什么异状发生,人们这才敢仔细观察。
并未观察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这些血肉发出的呼吸声有些奇怪,不同于之前的刺耳,竟有些像是人类绝望至极的哭泣声。
离开房间,走在走廊上,酒疏一眼就看到了被困在墙壁里的男主封运。
此时的他一脸恐惧,挣扎着想要出来,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陷入泥泞的血肉沼泽。
显然,为了诅咒蛊银他已经耗尽了身体的生命力,面容苍老十岁不止,现在虚弱到呼吸声都沉重极了。
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酒疏,以及酒疏搀扶着的蛊银。
刚才忙着欣喜能顺手杀了神父,封运根本没有去细想神父为什么会与蛊银出现在一处。
此时才回过神来,顿时瞪大了眼睛,眼白处满是血丝。
蛊银脸上不加掩饰的爱意和酒疏脸上的关切让封运连装瞎都做不到。
他之前怎么也不会想到,神父竟然会跟蛊银是情人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