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臣醒了。
在这漫长的光阴中,桃卿一直等待的就是莫不臣的苏醒,然而习惯了他沉睡的模样,如今他真的醒过来了,桃卿反而脑子有点空,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莫不臣身体虚弱,依旧保持着六七岁的男孩模样,五官粉雕玉琢,清秀可爱,却惨白得没有丝毫血色,只是稍稍坐起身,就吐出了一口鲜血。
桃卿踌躇一瞬,还是上前给莫不臣注入了些许神力,不为别的,就是不想莫不臣再昏过去,这样他又要等上许久才能打开大门了。
白鹿也给莫不臣传了神力,有了这两股柔和至纯的力量温养经脉,莫不臣的脸颊总算浮现出了一点血色。
他抓住滑落至腰际的道袍,披在自己身上,衣服上可以闻到清甜的桃花香,这是桃卿的道袍。
莫不臣将道袍裹得更紧,整具身体完全包在衣服之下,桃卿见他抱着自己的衣服不放,心中顿生厌恶之感,险些要把衣服夺回来,对莫不臣没有半分温柔和怜悯可言。
清玄正是死在了莫不臣的手上,只凭这一点,他就永远不会原谅莫不臣,更不可能对他有丝毫的喜爱,有的只是恨意。
他完全不愿意和莫不臣共处一室,立刻开口说道:“把神国的大门打开,我要出去。”
“不可能。”
莫不臣垂着眼睛,声音虽低,却斩钉截铁:“我不会放你走。”
对于他的回答,其实桃卿早就有所预料,知道自己不可能很顺利地离开,可是听到莫不臣的语气是那么地理所当然,他还是轻易就被点燃了怒火,拽着莫不臣的手臂说道:“放我走!”
莫不臣满脸的无动于衷,甚至顺着桃卿拉他的力道,扑进桃卿怀里,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
桃卿没想到他居然会来这一招,一时愣住了,莫不臣便凑了过去,将染血的唇印在了桃卿的脖颈上。
他本想直接吻上桃卿的唇,怎奈现在体型不足,能亲到脖子就已是极限了,他也没有强求,就这样顺着桃卿雪白的脖颈亲吻下去。
微凉的唇瓣滑过肌肤,令桃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嫌恶地将他一把推了出去:“滚!”
莫不臣重重摔在地上,后脑和五脏六腑遭到震动,立刻又昏迷过去,唇角溢出了血迹。
桃卿拼命地擦着脖子,将颈侧擦得通红,从未这么渴望杀死一个人,只是他不仅不能动手,反而因为弄晕了莫不臣,还要等待更多时日,别提他心里有多恨了。
白鹿走上前,轻轻地为莫不臣吹了口气,向他传输神力,桃卿在旁边看得生气,闷闷地询问白鹿:“我该怎样才能逼迫他打开大门?”
白鹿无奈地摇摇头,回答桃卿:我从来改变不了他的任何决定。
它性子和软,从来没有胁迫过他人,而桃卿何尝又不是如此,仅有那么一两次出格,最多也就是当初强吻裴之涣了,更过分的他同样做不出来。
他所能想到的仅有的办法就是用酷刑折磨莫不臣,可是先不提他能不能下得了手,光是莫不臣现在的身体状况就承受不了酷刑,将他折磨到昏死,只会延长桃卿被困的时间。
一转眼,外界又是数十年过去了。
这一日,莫不臣再次睁开了双眼,他坐起上身,身体比上一回好转了不少,至少不会因为一个坐起来的动作就吐血了。
桃卿离他远远的,以防他再做什么出人预料的举动,因为知道来硬的不行,他尽量将自己的语气放得平和一点,对莫不臣说道:“你要怎样才肯放我出去?”
莫不臣闭上眼睛,回答与上次一模一样:“没有这种可能。”
“你可以向我提条件,比如说……”
桃卿本打算说“保你不死”,却又发觉自己无法接受,开不了口,他只想让莫不臣死,为清玄报仇。
莫不臣睁开眼睛,目光落在桃卿身上:“那我要你,桃卿。”
“我要你向我臣服,无论是你的心还是你的身体,都必须被我占据、为我所有。”
“你肯答应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