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潇南有点惊异为什么游宗会说这种每一个字都夹带着谎言的话。
温梨笙上前,一把就抓住他的手,仰脸笑道:“世子,您真是大好人,我之前真的错怪你了,我还你是个心胸狭隘喜怒无常自私残暴的小人呢!”
她的掌心很温暖,覆在谢潇南的手背上,那些曾经被冻得溃烂的手指头仿佛又从骨头里开始痒了,谢潇南垂眸看她,说道:“你要是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说着就把手挣开。
温梨笙并不在意,转头对游宗道:“咱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呢?”
“要等吃完午饭。”
于是温梨笙就开始盼望着吃午饭的时辰,等到晌午时,就有人来到她面前,低着头对她说:“姑娘,世子令你去膳房门口敲钟。”
温梨笙差点就把这茬给忘掉了,昨日谢潇南说了,让负责去膳房敲放饭中,本来早上就该去的,但是谢潇南和温梨笙早上的时候都在睡觉,于是就没人在意这件事,而今谢潇南言出必行,让她去敲钟。
温梨笙自然不敢,当即蹦起来:“我堂堂温家大小姐,郡守独女,让我去做这种有辱门楣的事?不可能!”
那士兵也没多说,只道:“世子说姑娘若是不去,中午的饭菜就是白菜豆腐。”
温梨笙气得险些晕倒,谢潇南这个小人就会拿白菜豆腐来威胁她!
她抱着双臂哼一声:“我就是连吃一个月的白菜豆腐,也不去做那种事,没得商量,绝不可能!”
士兵又道:“还有黄瓜炒番茄,姑娘若是执意如此,那我便去跟世子复命了。”
说着他转身就走,温梨笙当即站起来喊道:“等等!”
士兵停下脚步看她,就听她问道:“那个……膳房怎么走啊?”
温梨笙按照士兵指得路,路途中又寻问了几个人,得以找到了孙宅的大膳房,走近一瞧,果然看见门口又一座钟,并不是特比大,似乎跟温梨笙差不多高度。
膳房里正忙得热火朝天,里面很多人来来回回地忙活,有人看到温梨笙来了之后,便上前教她如何敲钟。
钟里吊着一块铜球,串着绳子,只要拉动绳子就能撞响钟声,并没有什么难度。
温梨笙刚想上手试,旁边站着的人就啧了一声,话中好似有责备:“你现在敲什么敲,饭又没熟,若是那些军老爷来了瞧见桌子是空的,你能担待得起吗?”
这语气十分不中听,温梨笙本来就窝着火,当即大怒:“我担不担待的起跟你有什么关系,瞧你那尖嘴猴腮的样,一看就欠打!嘴巴再贱当心我撕烂你的嘴!”
一见她脾气暴躁,骂得如此之凶,那瘦得跟猴子似的男人也不敢再说话了。
这敲钟的活原本是他做的,每敲一次就是十个铜板,虽然少但一天要敲三次,等于说一天三十铜板,加在一起也不算少了。
然而还没敲个几天,突然一个姑娘被指来顶替他的位置,他自然是心里不服的,但却又不敢真的与温梨笙争吵,且看她衣着不凡,又是上头人指定来的,想必身份不简单。
性子也不是个好拿捏的。
那男人就转头离开了。
温梨笙冷哼一声,坐了一会儿才消气。
空中的饭菜香越来越浓郁,显然已经要做熟了,温梨笙站在膳房门口朝里看,就见正在颠勺的厨子颇为眼熟,她仔细一瞧。好家伙,这不是她家的老厨子吗?!
谢潇南怎么把温府的厨子给抓过来了?难怪她觉得昨日的饭菜变好吃了,原来是连厨子都换掉了!
可谢潇南跟他手下那批南方的人,怎么会吃沂关郡的菜啊?吃得惯吗?
看着自家老厨在膳房里忙得晕头转向,她也打消了上去攀谈的念头,想等着闲的时候再来问问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门口被下人摆上桌椅,一张张排列整齐,而后就有人对她道:“可以敲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