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起来,天气仍旧有些闷热,她洗漱好出门,风拂面而过才减轻了些许热意。
温梨笙抬头看了看天,阳光明媚,碧空如洗。
她站在门口晃了晃手臂,转头朝斜后方的杏花处看了一眼,见那处大门敞开着,谢潇南似乎已经出门了。
她又往前走,走到温浦长几人所住的庭院,刚进门就看到她爹在院中的树下坐着,身穿竹青的衣袍,背对着大门。
温梨笙走过去,兴致冲冲道:“爹,今日闲来无事,要不要一起出去玩玩呀?”
温浦长听见她的声音转过头来,只见那一张原本清俊的脸此事红肿遍布,眼睛也看不清楚了,鼻子大了一圈,活脱脱像个猪头。
温梨笙吓得当即停住了脚步,惊恐道:“我认错人了,抱歉!”
她转头就要跑,温浦长却喊道:“笙儿,我儿!回来!”
一听这声音的确是她爹的,温梨笙才转身回来,哭着扑倒他身边:“爹你怎么了!到底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我要跟他拼命!”
温浦长慈爱的摸摸她的头:“无人打我,只不过昨日与侯爷一同饮酒时,我喝了些桃酒。”
温梨笙的眼泪都硬生生憋回去了,震惊道:“你分明知道自己不能吃桃子,为何还要喝桃酒?”
温浦长有些心虚,眼神飘忽起来:“侯爷并不知道我对桃子过敏,拿出一坛桃酒说是宫廷特供,让我品尝一下,我温浦长何德何能品尝到这些东西,于是……咳,就喝了一点。”
温梨笙霍地站起来:“你都一把老骨头了,还敢吃这些东西,不要命了?!”
温浦长努力瞪大因为肿胀而被挤小的眼睛:“逆子,你怎么跟你爹说话的呢!”
她气道:“是你自己不知分寸!如今脸肿成猪头就好看了?若是再有什么生命危险……”
“温梨笙。”
门口传来谢潇南的声音,温梨笙停住了嘴里的指责转头看去,就见谢潇南正往门内走来,席路提了个锦盒跟在后头。
他一边走进来一边道:“何以对温大人这般大声?”
温浦长一见他,立即站起来,顶着一张猪脸行礼,而后控诉道:“世子,我这逆子一大早就对我大呼小叫,简直太不像话了。”
温梨笙臭着一张脸坐下,把头扭到一边不说话,俨然一副很生气的模样。
谢潇南走到跟前来,看了看温浦长红肿的脸,这般惨烈的模样往他眸中也蒙生歉意,转头冲席路招手,将锦盒接过来放在桌子上:“温大人,没告诉我爹你对桃类过敏是我的疏忽,我便在这里给温大人赔不是。”
温浦长连连摆手:“怎么能怪世子,是我不想拂了侯爷的兴致,所以才没说。”
谢潇南将锦盒打开,里面装的都是瓶瓶罐罐的药:“这些药都是名医特配的,上面一层是治过敏的药膏,下面则是日常跌打损伤蚊虫叮咬所用,温大人收下吧。”
温浦长虽然脸肿得老高,心里却开心的很,欢欢喜喜地收下这个锦盒,对谢潇南连声道谢。
恰逢沈嘉清晨起,从屋中走出来,打眼一看就看到温浦长一张猪脸,他憋着笑走上前来,压着想要翘起的嘴角:“郡守大人日安。”
温浦长瞥他一眼:“你若是敢笑,我就把你腿打断。”
然而这一张猪脸说出的话却没有一点威慑力。
“温大人先去用药吧。”谢潇南说:“近日要进宫面圣,还是尽早消肿的好。”
温浦长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事,忙应了一声拿着锦盒转头进了房中。
温梨笙盯着他的目光,嘴角往下撇,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不管她爹是自己贪嘴想喝宫廷特供的酒,还是不想拂侯爷的面子把脸喝成这样,她都感觉很不开心,她爹虽然不是什么大官,在沂关郡却是非常有权威的,即便总是被人诟病,但他的话向来无人敢忤逆。
到了这奚京的第二天,就碍于身份关系喝下会让他过敏的酒,这让温梨笙心中有些难受。
谢潇南眸光一动,看向她写满了不高兴的脸,神色浮上些许柔色,缓声道:“今日我特地推了旁的事,要带你们出门游玩,你们可愿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