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念宝儿最黏我,若不是你抱走的,它根本不会离开我的寝宫。”温梨笙话中很是不满。
谢潇南没再与她争论这个,问道:“方才在外面闹腾什么?”
温梨笙心说哪闹腾了,不过是跑了几圈而已,不过提及外面,她想起那个跪在地上的女子,于是小声问:“皇上,外面那个女子,是什么人啊?”
谢潇南语气随意:“你若好奇,便自己问她。”
温梨笙撇嘴:“我问了啊,她不理我。”
谢潇南这才放下笔,抬眸看她一眼,而后扬声道:“把人放进来。”
随后殿门敞开,宫人出去将外面的女子带进来,许是跪得有些久,女子的步法踉跄,身条柔软如柳枝一般,到了殿内的案桌前,她又跪下行一个大礼,声音婉转轻柔:“臣女拜见皇上。”
谢潇南没有叫她起身,而是偏头对温梨笙道:“去问吧。”
温梨笙有点傻眼,却见谢潇南神色并不像开玩笑,她只好往前走了两步踩在裘毯的边沿,对女子道:“你、你是谁啊?”
她就是想知道这个人是谁而已!
然而等女子张口回答的时候,温梨笙一下就醒了,梦境中断。
她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虽说做梦的时候感觉无比真实,就像曾经发生过的一样,但醒来之后再一回想,脑中好像并没有那些记忆,由于这种陌生性,她对这些梦境也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她甚至觉得津津有味。
没曾想有朝一日谢潇南造反称帝之后,她竟然成了宫里的娘娘,且看样子威望颇高,所有宫人侍卫都对她毕恭毕敬。
可惜的是不管她怎么努力回忆,都没有梦境里那段记忆。
温梨笙纠结了一会儿,就起身下床唤鱼桂进来给她梳头。
今日是建宁七年的第一天,温梨笙要出去拜年,不过由于温家没什么亲戚,所以她只需要去姨夫家里走一趟,然后还有千山书院和长宁书院的一些夫子家里看看,就算结束了。
温浦长向来尊师重道,所以自打温梨笙去了书院之后,每年都让她去给夫子拜年,走街串巷全部拜完之后,温梨笙又去了一些平日里打过些交道的人家中坐了坐。
后面的几日,就是混世小队等一众少年来温府拜年,温梨笙早就准备好了银钱,给他们一人分了不少。
一直到大年初六,这些礼节人情才算完,温梨笙在家中休息了一日。
初六晚上,温浦长就宣布要启程,路上需要用到的行李包裹早就已经收拾好,只需定个日子就行。
温梨笙本就知道他们有些赶,但是没想到会这么着急,连上元节都要在路上过了。
初七温梨笙起了个大早,裹着厚厚的棉衣,喝一口热茶看着院中下人来回忙碌,将行李装马车上。
沈嘉清来得也早,以往他出门什么的都不喜欢带太多东西,不过这次要出远门,就破例带了个随从,扛着他的行李。
这个随从就是霍阳。
霍阳一个人背了两个人的行李,差点从马背上翻下来,一直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温梨笙怀疑这是在小声骂沈嘉清。
沈嘉清虽脑子直,但有时候也是很心细的,知道霍阳刚失去亲人,情绪本就在不稳定之中,时而正常时而阴郁,若是让他自己在风伶山庄里,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人跟他交流,用不了多久他那迷心散的毒性就又发挥,到时候从奚京回来只怕看到的是霍阳的一具尸体了。
到还不如给他带在身边,出去走走看看,或许能缓解失去亲人的痛苦,至少不会一直拘于沉郁的牢笼之中。
把东西都整理好之后,几人在门口又等了一会儿,谢家的马车就缓缓而来。
谢潇南从车上下来,与温浦长说了两句话,确认了要带的东西都整理完毕,城中的后事也安排妥当之后,他转身就要回车上,却被温梨笙拦住了路。
“世子这么着急回家,是不喜欢沂关郡吗?”温梨笙一开口就是很刁难的问题,但面上带着笑,语气轻快。
谢潇南眸光也柔和了不少,说道:“并非如此,我不过是想赶在春来时回到奚京。”
春来时万物复苏,是谢潇南的生辰,他想在生辰之前回家。
温梨笙满怀期待道:“那去了奚京之后,民女有机会见到景安侯吗?”
话音落下,温浦长就在一旁高声道:“启程!”
所有人同时动起来,拉着马车马匹往前走,谢潇南就在这一阵杂乱声中应:“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