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温梨笙盯上了这个铁箱,不知道对于霍家来说是福是祸,因为这一点,霍阳便不敢贸然答应。
霍阳沉默着没有应声,用他那本来就不大聪明的脑袋飞速思考,但是想来想去还是把思绪卡在“到底要不要听温梨笙的话?”这个问题上,得不到答案。
温梨笙也不着急,时不时浅浅喝一口热茶。
沈嘉清是最先坐不住的,他双手抱臂,忽而开口:“你知不知道在江湖上,那些人抓了把柄之后如何作为威胁?”
霍阳抬头望着他:“……什么?”
“在两方实力差距有些明显的情况下,弱势一方拿捏了强势一方的把柄,并不会将东西留在身边,因为这铁定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大部分人会选择将把柄交由第三方。”沈嘉清说道:“所以那个箱子现在肯定不在霍家,如若在他爹手中,胡家大可以杀人越货,永绝后患。”
温梨笙瞧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找霍阳也没用?”
沈嘉清点头:“他本身就是个没用的人。”
霍阳听后很是恼怒,却又不敢反驳,只得偷偷用一双眼睛瞅沈嘉清。
温梨笙想了想:“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但是我觉得若是我们不来找霍家的话,很快就没机会了。”
到时候谢潇南真的开始收网行动,胡家勾结异族的事情败露,定然会奋力拼个鱼死网破,那时候的他们应该是不会在乎霍家手里这个把柄了,恐怕临走前也要取了霍阳一家人的姓名泄愤。
“最迟年后,最快可能都活不到过年。”温梨笙说。
霍阳忍不住了:“胡说八道,你不要咒我霍家!”
温梨笙偏头:“你若是不信,大可在屋里好好等着,很快就会轮到那一日。”
霍阳一下子站起身:“温梨笙,你想要的那个箱子,我不会给你的,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就走了。”
沈嘉清叫住他:“等等。”
霍阳并不像听他使唤,但挨了几顿打之后,对沈嘉清的声音有种本能的恐惧,条件反射地停住脚步,只听沈嘉清说:“这话我只说一遍你记好,霍家已经招惹上杀身之祸,若是你想活命,就带着铁箱子上风伶山庄找我,仅限明后两日,过时不候。”
霍阳暗暗咬紧后槽牙,撇头瞪他一眼,拉开门走到门口,才“呸”了一声,而后撒腿跑了。
沈嘉清啧声:“我就说这小王八犊子欠揍吧!”
“得了,你都揍他几回了,还不够啊?”温梨笙翻了个白眼。
先前沈嘉清举的例子很对,是温梨笙没想到的。
那东西若是在霍家手上,胡家直接就开杀了,找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霍阳一家几口人,声音都比不得刀快,来回都用不上半个时辰就能把霍家杀光,但胡家却一直没有动手。
霍阳他爹极有可能用了个很无赖的办法,就是将把柄交予了第三方的手中,只要霍家一出事,那寄存在别人手中的那些把柄就会被宣扬出来,由此可见,霍家手上绝对是掌握了胡家的命脉。
温梨笙觉得,那应该是那种一旦公布出来就足够毁了整个胡家的把柄,可能是胡家与诺楼国勾结来往的铁证。
但现在唯一不确定的点,是霍阳的父亲是不是也与诺楼国勾结,否则怎么会在得到胡家把柄的情况下仍然选择隐瞒?
她坐了片刻,而后问:“霍阳的事真就不管了?”
沈嘉清将头靠在座椅上:“我说了,明后两日是我给他的期限,且霍阳那蠢样虽不至于做坏事,但他爹可不是什么好人。”
温梨笙微微皱眉,陷入沉思。
两人在茶楼又坐了一会儿,继而起身离开,剩下的时间都是空闲的,温梨笙想也没想,打算去找谢潇南。
腊月中旬,时近年关之后郡城里的书院都已经停课,所以温梨笙也没什么事情可做,虽然知道谢潇南可能会因为某些事情在忙碌,但她还是忍不住想去找他。
到了谢府门口,果然被告知谢潇南不在,她又兴致缺缺的离去。
回去的路上,她随便在街边买了些东西,却碰巧撞上了好些日子没见的贺祝元。
可能是这些日子他没吃好,看起来又消瘦了些,衬得个子越发高挑,面上没什么表情,但看见温梨笙之后双眸微亮,小步跑过来:“温财神,许久不见啊。”
温梨笙笑弯了眼眸:“是有些日子没见了,看来你最近伙食一般啊,怎么就瘦那么多呢?”
贺祝元听了这话,像是想起了不太好的记忆,眉眼消沉了一下,而后又道:“没办法,这不家里穷嘛,也只能偶尔才吃上一顿好菜。”
不用说温梨笙都能猜到,当初从贺宅回去之后,贺启城绝对是为难他了,那些从他房中搜刮出来的金簪银镯,定然是也被全部拿走,一个都不会给他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