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笙还沉浸在惊讶的情绪中。
无论如何她都没想到,谢潇南竟会亲自给沈嘉清喂饭吃。
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沈嘉清吃完之后打了个哈欠,而后自我厌弃道:“嘴里都是萝卜味儿,我真受不了。”
温梨笙道:“有的吃就不错了,知足吧,还是世子亲自喂给你的。”
“我都还没给他一口一口喂过饭吃呢……”她小声嘀咕着。
沈嘉清听见,点点头煞有其事道:“确实,你还没资格享受这个殊荣。”
温梨笙冷哼一声,念在他双臂垂着暂时是个半残废的可怜人,没有与他争执。
两人正说这话,忽而有一人从外边翻上了旁边的墙头上,蹲在上面往下看:“温姑娘,可有看到少爷?”
温梨笙循声望去,就见墙头上的是乔陵,她指着敞开的大门疑惑道:“门不是在开着吗?”
乔陵温笑道:“翻墙更方便。”
说的也是,毕竟这对他们这些习武的人来说,翻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温梨笙道:“世子方才进屋去了。”
乔陵从墙上跳下来,伴着一阵脆脆的响声,温梨笙忽而又看向他:“是什么声响?”
紧接着就看见乔陵的腰间挂着一串白色的骨头,约莫是兽骨,当中被掏空了,骨质的表面泛着一种陈旧的微黄,被打磨得很光滑圆润,约莫串了七八个,走起路来的时候轻轻撞在一起,会发出奇特的响声。
这种响声与铃铛是不一样的,没有那么轻灵尖锐,而是闷闷的,声音不清亮但是也极为悦耳。
“骨铃?”温梨笙好奇的打量着。
这种骨头做的铃她听温浦长说过,据说一开始这种东西只会出现在猎户的家中,有时候猎户进深山打猎,经常好几日甚至半个月都不回家,于是猎户的家人就会将平时猎来的野兽剥皮扒骨,用骨头制作成铃,挂在檐下,据说风一吹这骨铃的声音就能传很远,深山里的猎人听到之后就会归家。
后来骨铃的说法流传开,人们把骨铃当做思念亲人的寄托,家中若是有在外地讨生活,或是一年到头回不了家的亲人,他们便在逢年过节时将骨铃挂在檐下,窗边,树上各地,认为所思念的亲人听到铃响便会早些归家。
骨铃便开始在市面上流通,不过那种大多都是家禽的骨头所制,基本不再有野兽的骨头。
不过由于这种铃铛制作太过局限,且声音不轻灵,没有别的铃铛好听漂亮,所以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从温浦长年幼的时候,基本上就已经看不到骨铃的存在了。
温浦长曾有一副骨铃,温梨笙从来都没有见过,不过方才她听见乔陵腰间挂的骨铃响时,对这声音有一种颇为熟悉的感觉。
温梨笙猜想,或许是在她年幼的时候,温家是有这样一副骨铃挂在檐下的,每回风一吹它就响,所以给她留下了熟悉的念想,只不过还没等她记事长大,那骨铃便遗失了。
看见她盯着自己腰间的骨铃,乔陵忽而笑了一下,笑意从眉梢到眼角完全舒展开,似乎隐着一层喜悦:“温姑娘还知道骨铃?”
“听说过。”温梨笙道:“你这铃铛是用什么骨头做的?”
“有鹿有熊,也有老虎和狼。”乔陵说道。
温梨笙讶异道:“取的是指骨吗?”
乔陵点点头。
温梨笙看见那些骨头有的泛着陈旧的黄色,有的却还是很白,似乎有着较为明显的陈新区分,便叹道:“你这骨头,其中有些已经超过三年了吧?竟然留存了那么久吗?”
“是啊。”乔陵右手摸了摸挂着的骨铃,说道:“这些都是世子近些年来在狩猎中击杀的战利品,年岁最久的也有五年了吧。”
“世子猎的?”温梨笙有些意外。
乔陵道:“皇室每年春季都会组织一场狩猎行动,少爷自十二岁以后,就每年都参与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