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欢虽是在里屋安慰二太太,但喜堂上的宾客走得干干净净,她焉能不恨?今儿是她进燕国公府的日子!萧欢的一番打算都被突然出现的李冥锐给打断了。
可恶的李冥锐!可恶的宁欣!
……
“父亲,咱们是不是去大伯父那里看看?”
长子李承业说道:“大伯母在佛堂修行,哪懂得人情世故?光靠妍儿撑不住场面……”
“都去,都去。”二老爷点头道:“让你娘和儿媳跟着你一起去,你同李冥锐是平辈,即便现在他在诏狱见不到,可你也是他长兄。”
李承业连忙称是,父亲还没全糊涂。
萧欢是新进门的妾,怎么都轮不到她出头,萧欢即便再关切长房的状况,她也忍住了跟过去的冲动,盈盈的给二老爷福身,含情脉脉的说道:“老爷别太累着了,妾等您回来。”
若不是事关承爵大事,二老爷如何都舍不得离开萧欢。
……
二房众人一进主院,便被眼前的热闹惊呆了,燕国公最近几年不问世事的静养,燕国公府在勋贵们中间是一日不如一日,同许多贵胄都不不大来往了。
可眼下,曾经的故友,曾经的同僚,曾经的八竿子打不到的亲戚齐齐上门……人那个多,他们恭维着坐在主位上的燕国公那个叫殷勤啊。
好像关在诏狱里的李冥锐就是燕国公的儿子!
至于首辅等朝廷重臣派来的管家……留下了一份礼物就离开了,即便他们有心召李冥锐女婿,但吃相不会太难看,留下一张帖子,大家都晓得怎么回事儿。
“大哥,喜事啊。”
二老爷一身暗红色新装,神清气爽的道:“我那边纳了长公主的义女,这边听说四弟的儿子归京,这可是大喜事,大哥,四弟可还好?当年什么都不说就走了,若我见他,非先揍他一顿出口气不可,也要问问他,他眼里可还有我们这些做哥哥的?他可还当自己是燕国公府的血脉?”
燕国公本来不耐烦应酬,可今儿实在是太高兴了,多少年燕国公府没有这么风光过了。
于是他也换了新衣,亲自招呼上门的客人,正在兴头上,二老爷来了这么一出,虽是说兄友弟恭,但提起四弟……燕国公心里酸涩得紧,喜悦的心思淡了不少,四弟年岁比他小,却比他去得早……看不到儿子争气成才……
燕国公眼底含泪,叹息道:”四弟去了,只留下李冥锐这一点点的嫡血,我晓得他进京后,一直看着他,他比四弟出色,四弟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
二老爷心中一紧,原来长房早就知道李冥锐,也早就有心将李冥锐接回来,这不是耍人玩么?
二老爷太了解自己的大哥了,对老四没有一点的原则,当年不是他们话赶话僵住了,二老爷是赶不走老四的。
历代燕国公都有个特点,那就是爱屋及乌,恨屋及乌。
规矩体统在燕国公眼中并不是最重要的,就比如燕国公敢越过二房将爵位直接交给李冥锐……燕国公府行事从不怕外人议论,在燕国公府强盛的时候,燕国公是肆意妄为的代表。
“四弟去了?”二老爷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可怜的四弟,怎么就去了?”
他这一哭,将正堂的气氛弄得很是尴尬,可旁人又不能说二老爷哭兄弟不对……旁边有人劝解二老爷,二老爷这才勉强止住哭声,擦拭着眼角道:“四弟放心,你唯一的骨血我会好好照顾的。”
“大哥,咱们是不是把侄子接回来?”二老爷大大方方的问燕国公,“总不好让他流落在外,没有家族的庇护,没有族长的关爱太凄凉,他可是四弟的独子呀。”
燕国公自是晓得二老爷的心思,独子又怎样?道:“你说得没错,等他从诏狱出来,我亲自去接他回府。”
“庭院我都给他准备好了,李冥锐住武荣堂。”
“武荣堂?”二老爷道:“那是……”
燕国公点头道:“没错,是历代燕国公世子所居的地方,武荣便是告诫燕国公府继承人,以武为荣,燕国公一脉立足的根本便是赫赫战功!”
二老爷心凉了半截,道:“我晓得大哥疼他,可是世子的事儿……”
“你若是晓得我的脾气,就不要多言,安心做二老爷,李冥锐性情随了老四宽厚豁达,他不会不敬长辈,不友爱堂兄弟。“燕国公缓缓的说道:”今儿我把话放到这,李四郎是我亲手养大的幼弟,他唯一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我不愿意夺走老四的儿子,所以他会肩挑长房和四房。”
“请封李冥锐为燕国公府世子的折子,我上个月就递到了皇上面前,我想皇上本打算等他高中后再册其为世子的,可惜啊,这小子胆子太大,入了诏狱,不过,入诏狱他也是我侄子,只要皇上开释了他,他就是燕国公世子!”(未完待续),!
欢也从旁打听清楚了燕国公府的各房亲眷,四房老爷不是早就被逐出家门了么?怎么又冒出个四房独子出来?
关在诏狱的李公子?莫非是李冥锐?
萧欢想到李冥锐就想到了宁欣那双从来都是藐视不在意自己的眸子,旁人不清楚,但萧欢可是看得出宁欣对李冥锐的不同。
以前她还暗自嘲讽宁欣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在齐王和平王世子中间,宁欣偏偏选了个一无是处的韩地蛮子!
李冥锐会读书又怎样?他要家世没家世,要才智没才智,更没丰厚的家底,怎么看李冥锐都不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