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著名经典曲目,帕赫贝尔的《d大调卡农》。
据说音乐是人类从灵魂里流淌出的语言,无论人种无论民族,所有人都能在音乐中得到疗愈与平静。
苏亦闭上眼轻轻呼吸,感觉脑海中那一幕幕鲜血画面被冲淡、消减,最后消失,他听见白夜的声音低柔地绕在耳边:
“记得吗?我们高中一起合奏过。”
列车行进着,白夜坐在对床上默默注视着苏亦,他身上哥特式漆黑的西装和雪白的卧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光透过纱帘缝隙,落在暗红色的丝绒披风中,照亮出一抹鲜艳夺目的红。
“记得。”苏亦轻轻应一声。
音乐如清泉洗涤过灵魂,他感觉舒服多了,微微睁开眼,看见魔术师白夜靠在床边,窗边拉起的帘子透出一道光,落在他身上。
吸血鬼苍白的皮肤一半沉在阴影里,一半露在光明处,明明是只属于黑夜的惊悚存在,可出现在阳光下却也如此自然,没有被烧成灰烬。
苏亦看见吸血鬼白夜那一双暗红眼睛被阳光照得亮亮的,正笑意盈盈地和自己对视,眼眸里含着许多温柔意味。
心脏忽然像被撞了一下,跳得快了几分。
苏亦想起高中他们一起合奏《卡农》的时候,那是自己这么多年学生时代里,唯一一次上台参加文艺汇演。
高中时他和白夜没有分在一个班,白夜是隔壁班的,并且担任了校学生会的体育部长,当时正逢学校校庆,学生会要至少出三个节目,文艺部部长翻到白夜的资料上写着:小提琴十级,就安排他出个演奏。
由于白夜个人演奏水平有些堪忧,并曾在小学全校汇演时有过小提琴独奏大型车祸的记录,文艺部长要求他,至少找一个合奏对象,万一他车祸了,另一个可以稍微救场一下,不至于太丢脸。
学生会里的大家基本都有些特长,拉提琴的、吹萨克斯的、弹钢琴的,要找个搭档并不难。白夜朋友又多,学生会里的人要是忙,他班上也有不少同学会乐器。
但那时白夜的脑海里只跳出一个名字。
他记得以前初中他偷偷翻过苏亦的学生资料卡,所获荣誉那一栏写了三四行数学竞赛奖项,最后一行小小地跟了几个字:钢琴十级证书。
接下来好几天,苏亦班上的同学就经常看到隔壁班的校草老蹲在自家班级后门口,不知道想干嘛。
蹲到第二天,有同学忍不住了,问他干嘛呢,高一白夜拎着个黑书包,拽拽地回:
“等人。”
几个同学了然,瞬间露出八卦的笑容:“等谁呀?”
白夜一脸冷酷:“关你屁事,管好你自己。”
同学们嘻嘻哈哈笑着哄散了,白夜朝逐渐走空的班级里看了眼,叹气,苏亦今天也没有来上课。
因为先天心脏病的缘故,苏亦经常缺勤,有时上两节课早退,有时半道过来上一节课又去医院了,有时全天都不来,可以说是“神出鬼没”,极难逮到。
白夜给苏亦的qq发过消息,但没回,也没上线。
当晚他打了个电话给苏亦家里,是保姆接的,说苏亦在医院休息,有什么消息她可以转达。
听见医院,白夜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合奏的事,赶忙问苏亦的身体情况,对面的阿姨说只是例行心脏检查,没有大事。
他再接着问是哪家医院哪个病房,自己想去探视,对面的阿姨就客客气气地开始打太极,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直接回复。
白夜听出来对方不想跟他透露太多,他也没法强求,只好失望地挂了电话。
接下来三天,白夜继续在苏亦班级后门蹲守,锲而不舍,像一朵固执的蘑菇,引得校内一时猜测纷纭。
蹲到第四天,终于,白夜在教室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苏亦穿着校服,削瘦的背薄得像纸片一样立在座椅上,正乖乖地写作业。
窗外阳光正好,投在他握笔的手上,一片光亮里,作业纸映出一杆纤细笔直的倒影。
白夜视力很好,一眼看到苏亦的作业本上有一堆函数符号,正是恐怖的数学作业!苏亦笔尖不停,似乎解题根本不需要思考,连草稿都不打,正确的公式算数自动从他的笔中流泻而出,顺畅得仿佛在抄答案。
苏亦安安静静地写作业,这副模样落在任何人眼中都是柔弱无害的,但落在白夜眼中,却平白无故高大了起来,他感觉苏亦不是在做作业,是在作业本上厮杀,抬手划笔间,就把那些讨人厌的f(x),g(x)全都杀了个一干二净!
白夜看的好爽,感觉苏亦帮他向可恶的数学出了口恶气,他期中考数学刚考了53分,被他爸一顿臭骂,差点没拿皮带抽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白夜不知不觉偷偷蹲在走廊上看了好一会,觉得看苏亦做作业可真是一种享受,哪怕他一题都看不懂。
渐渐地,苏亦班上的同学抬起头,发现隔壁班的校草又像蘑菇一样蹲在后门口了!他们正要起哄两句,还没等开口,白夜站起身,转头回自己班了。
看到苏亦来了就好,等他们班这节自习结束、下课放学再去逮苏亦好了。
初中三年同班,白夜很了解苏亦的个性,这家伙很腼腆,最不喜欢被起哄,要是他当着他们班所有同学的面把苏亦叫出来,苏亦估计会社死到想钻到地缝里去。
想到一会儿就可以见到苏亦,白夜的心跳快了几拍,不知道…他会不会愿意跟自己上台合奏呢?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