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喝声起,演武台上的两个人已然冲撞到了一处,挥动兵器,虎虎作响。
这边斗得激烈,王刚中却转身往营地走去,招起几名校将问起来。
“怎么回事?”
“刘元帅嫌统领态度不好,又摘不出李统领犯了什么军法,发了火,要与统领比武。”
王刚中心中不由冷笑,暗道刘金锁也就这点本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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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金锁?呵,追随陛下最早,长进却最慢。咋咋呼呼,能成什么大事?”
次日,当向留梦炎问起刘金锁之事,得到的便是这样的回答。
王刚中遂道:“我便说,治军岂是这般儿戏。”
“早年间,陛下初到庆符,便是与部将们一一比试,遂得将心。刘金锁东施效颦罢了。”
“哈,怪不得。”
“不必在意那大傻子。”留梦炎道:“我说的事考虑得如何了?”
“赵员外的意思是,等占城的信使回来,再作计议……”
留梦炎轻呵一声,道:“无怪乎大宋亡了。”
“状元郎这是何意?”
“刀已架在脖子上,犹在这计议。今晨的报纸看了吗?江南三十余府彻查贪腐之事刻不容缓,江东官盐掺沙桉牵扯官吏一百七十八人,尽数流放甘肃。我等不了你太久,你若觉得河西走廊比琉球好,送来的东西拿回去。”
王刚中吃惊不小,忙问道:“那依状元郎的意思……?”
“简单,若信我,就去琉球。财货、部众先全部送过去,筑城廓、垦田亩。我等自可留在福州,万一事有不妥,方才随时可走。”
“那么多人货,一时如何能送走?”
“现在知道急了?!”留梦炎诧道:“你们不是还想等占城的消息?现在反而急了?”
“这不是没想到形势变化如此之快……”
“侥幸?”
留梦炎反问一声,满眼都是不可置信,道:“大宋已经亡了,你还抱侥幸?!王安抚,你是把脑袋绑在腰上,知道吗?”
王刚中心中一凛,颔首道:“状元郎提点的是,我这便就去与赵员外相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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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不知不觉中,刘金锁上任福州已有大半年。
吃多了海货,他颇有些想念长安的馍。
“娘的,浮云遮眼不见长安,我弹劾留梦炎的折子什么时候才能批复。”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了这样一首诗,时常挂嘴边滴咕。
不少人都听过刘金锁这般念叨,王刚中亦就此分析过,觉得不是演的。
半年间,他与赵与檡已将不少财货都运往琉球了。
诸党羽们十数年任官一方,盐税上贪一些、行公田法再贪一些、每岁和籴征兵再贪一些,再加上平常的积累,以及在岛上所需要用的物资,海船往返了五六趟,才终于完成运送。
十一月初九,赵与檡也决定离开福州了。
他的护卫队伍有八十余人,俱是锐士。
从东城门出城,往码头而去,只见罗星塔下,大船已扬帆待发。
“东西都搬上船了?”
“是,在琉球的屋舍也已搭建好,大王过去之后应该能住得习惯。”
“半年经营,不容易啊。”赵与檡感慨不已,叹道:“此去,也不知何日能再回故地啊。”
他身后的部将便应道:“大王不必伤感,楚虽三户,亡秦必楚。”